命令一下,杨白山匆忙回去收拾,前往忻城。
公孙展一回到府邸,便招来关月。
“粮食处理得怎么样了?”
关月道:“上一批都已经处理妥当,只是这最近一批,因为时间太短还来不及。”
“叫他们先停下。”公孙展吩咐道,“马上飞哥传书,让人再去官道上检查一遍,一定要将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
关月不解,“公子,一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子,他懂查案吗?”
“小心为上。”
君悦会派人去查,这一点是他事先预料到的。但他漏算了,自己也是这个案子的当事人,主查落不到他身上。
粮食不可能在犁王寨,就算君悦派兵去搜也不可能搜到。而他们又不知道粮食的去向,于是双方就会纠缠着,胶着着。久而久之,君悦迫于压力,定会不得不拿犁王寨问罪,他成功暗度陈仓。
这才是他的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出现了点小小的变故,让他心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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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山等人查了十来日,回城复命。
清晨,承运殿上议事,杨白山作为代表当众道:“臣不辱使命,查到了粮食的去向。”
公孙柳轩迫不及待道:“在犁王寨吧!”拍手击掌,指着郭怀玉。“我就说是你们劫的,你们还不承认。”
“大人,不是。”杨白山道。
公孙柳轩指着郭怀玉的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不是他,怎么可能不是他?说,你跟他是不是一伙的?”
君悦咳了声,制止他的话。“杨大人,你继续说。”
“是。”杨白山洋洋道,“王爷恩准臣前去调查,所以臣有上犁王寨的权利。犁王寨所有地方臣都找遍了,没有公孙大人丢的那批粮食。”
黎镜云嗤笑,“梨山这么大,想要藏东西很容易。”
“不错。但是三批粮食,几百石,想要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且臣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公孙柳轩急问。
“臣在上山的途中,发现了道路两边有一些发霉的米粒。一路从山脚撒到山顶。”
公孙展隐在官袍下的指间,习惯的又是一抖。
他想到了。
黎镜云问:“那能说明什么?”
杨白山道:“说明郭怀玉说的是真的,第一批粮食的确是他劫的,在搬运上山的途中,米粒从袋中撒漏出来的。”
王昭礼接话:“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上山的路还发现了新米,那粮食就是犁王寨劫的。”
“王大人的逻辑的确是对的。”杨白山微微颔首道,“经过长时间风吹日晒的米会发霉,而新米不会。第三批粮食,是在半月前被劫的。如果是犁王寨的人劫,那搬运上山的过程中就一定会有米粒撒漏。而犁王寨上山的路,除了霉米,并没有发现新米。”
黎镜云接话,“所以,粮食不是犁王寨的人劫的。”
杨白山微微颔首,“正是。”
公孙柳轩还是不敢相信,“可如果他不把粮食搬上山呢?”
“这便是接下来臣要说的。”杨白山继续道,“押运的两批粮食都是数量巨大,必定要走官道。而忻城往定州方向的官道只有一条,虽然车辙已经被消灭,但臣还是找到了一丝踪迹。”
黎镜云急道:“说来。”
他们对这个案子,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到底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公孙家的头上动土。
君悦打了个哈欠,肚子里因为有了空气蠕动了两下,“咕咕......”
站在远处的大臣当然是听不到,且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杨白山的身上。不过近身的梨子却听到了,端着拂尘的手臂一抖,嘴角抽了抽。
才不是刚吃过吗?
殿上,杨白山的声音清晰传来:“车辙是消失了,但是车辙轧过的树枝、枯草却还在。诸位大人想想,几百石粮食,几十辆车同时轧过一个地方,野草树枝不仅被轧断且都烂了。这是其一。
其二。臣沿着被轧断的枯草树枝一路跟随,一直到番禺。打听之下才知道,近日番禺粮食价跌。诸位想想,如今是初夏,粮食还不到收成的时候,又怎会跌呢?只能说明番禺最近的粮市,供大于求。”
一番解释,逻辑清晰,言简意赅,瞬间将这案子理通。
公孙柳轩又指着郭怀玉喝道:“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卖了粮食。”
郭怀玉隐忍,果然一旦背上这个贼字,要丢掉实在是太难了。
“公孙副司。”上座传来凉凉的声音,“你见过哪个土匪打劫粮食还拿去卖的?”
众人一听也反应过来。没错,土匪之所以劫粮,是因为他们没有粮食吃。既然没有粮食,那抢来粮食又怎么可能拿去卖。
“那到底是谁劫了粮食?”公孙柳轩愤道。
“这个,”杨白山抬手歉道,“下官还没有查出来。”
吕济生护犊道:“公孙副司也不必着急,既然有迹可循,就一定能查到。这一个年轻人也是刚刚入仕途,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众人的视线又落在杨白山的身上,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一鸣惊人啊!
新一批官员中,很少有人有这样的能力。
可惊人又有什么用,终究是寒门。
“王爷。”公孙柳轩愤道,“粮食既然不是犁王寨劫的,那定是另有其人。此事乃我公孙家的事,接下来就由我公孙家自己查,不牢王爷费心了。”
君悦了然一笑,同意。“可以。但你必须保证,前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