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道:“那如果我说他们是细作呢!”
声音一落,嘈杂声戛然而止。
细作?
不仅是百姓们怔住了,就连身后的公孙王黎几人也都怔住了。
他们只知道今晚抓的这伙人不寻常,却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身份。
君悦再道:“他们如果不是细作,为什么要跑?他们不是细作,为什么在我抓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像你们一样乖乖束手?”
她指着刚才说话的人道:“她是你娘子,你知道她会武功吗?”
“他是你老板,可你平时没看出他有什么古怪吗?”
“他经常帮你大水,可你见到他的家人朋友吗?他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条件又不差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成家?”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直接戳中了他们平时习以为常却又忽略了的问题。
丈夫看向妻子,刚才妻子那一番身手可真是吓到他了。
伙计看向老板,老板有一间房间,平时从不让人进去。
邻居看向张老三,他们认识三年,张老三都是独来独往,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
君悦又走回到手戴镣铐的一群人这边,站在香云面前,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不相信你下得去手。”
可事实是,她真的下了手。
香云怔怔的看着她,蠕动嘴唇。
君悦后退两步,面对着众人朗声道:“人之所以和畜生有别,是因为人有感情。你们中有人在这座城生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我不信你们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相信,作为妻子,你爱你的丈夫孩子。作为老板,你体恤你的工人。作为邻居,你信任和你说话的人。”
身后公孙展和黎镜云皱眉,这主在干什么?
不是直接拷打审问吗?谈什么感情啊!
“你们是什么身份其实我不是很在乎。”君悦沉了声道,“可是我不允许,你们利用我,滥杀无辜百姓,将赋城搞得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滥杀?
另一侧的自由人群不可置信。“杀谁呀?”
君悦道:“最近的三起惊悚杀人肢解案,便是他们所为。”
嘈杂声再次传来:“怎么可能呢,我娘子人那么好不会杀人的。”
“我老板是个好老板,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张老三人忠厚老实,我不相信他杀人。”
“世子,你搞错了。”
......
王德柏惊讶道:“你说,杀人的是他们?”指着公孙柳轩道,“不是他吗?”
公孙柳轩也是不相信,“你说杀人的是他们,证据呢?”
“是啊,证据呢?”自由百姓齐喊道。
君悦视线扫过面前一众戴着镣铐的人,有平静,有不屑,有闪躲。
她指着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肌肉壮实,只穿一件褂衣的人道:“如果我没猜错,杀人的是你吧!”
被指出的人处变不惊,只抓着镣链的手紧了一下。
他直视君悦,不卑不亢。“你说人是我杀的,证据呢?”
“你很镇静。”君悦赞道。
“这不是证据。”
“我刚才纯粹是夸你,没说是证据。”君悦道,“一个人的骨头有多硬,相信经常买骨头喝骨头汤的人都知道。一个普通男人,若是砍断一根大头骨,没个几下是砍不断的。而尸体被砍断的切口,却是平整一刀切。”
黎镜云接话:“说明这个人,他力气很大,而且经常挥动手臂,臂力有劲,对力道控制得很好。”
君悦点头赞同。
自由百姓中有人道:“那应该是屠户啊,姜哥是打铁的。”
君悦道:“凶手使用的凶器是刀,屠户砍骨头一般用的是斧。用刀,一,不顺手。二,骨头很硬,用刀的话要经常磨,麻烦。
最重要的是,一般屠户身上都有股臊味。如果人是屠户杀的,从杀人到肢解,一定会长时间接触死者,那么死者身上也会有臊味。而我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那股味道。”
她背手踱步,继续道:“而打铁的就不一样,他手臂肌肉健壮,因为经常抡手臂所以动作顺其自然,对人骨做到一刀切很容易。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有职业病。”
职业病?
众人一蒙。
公孙展问道:“那是什么病?”
“呃。”君悦挠挠额头,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爱。
可爱?
这词可跟她现在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匹配。
君悦放下手道:“我们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这个病。比如,酒楼的小二,他习惯了笑脸相迎,所以平时生活中总是习惯带着一副笑脸。比如,大府里的婢女,她习惯了卑躬屈膝,所以行为举止待人接物也习惯低人一等。比如,一个厨师,他习惯了对美食的精致苛刻,所以经常对做菜的材料精挑细选。”
听众边听边点头,好像是这样。
耳听她继续道:“打铁的也一样,他对自己手中的兵器要求完美。所以在肢解尸体的过程中看到刀口上有了缺口,就会习惯的重新磨刀,或者重新捶打刀身,直至刀口恢复锋利。这样砍下去,尸体的切口处就没有了缺口,看起来也漂亮。这一点,与仵作验出来的结果吻合。”
姜哥讽笑一声,“这都是你的猜测,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你什么都没有。”
君悦也回以一个讽笑,“我要是杀人的话,难不成还找人在旁边观看充当人证?”
“......”姜哥梗了脖子。
“至于物证。罪犯一般都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