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一群人从岑府出来,肖璠和京兆尹以及崔张贺再次进宫。
搜查的结果,一无所获。
郭培道:“陛下,我们将岑府从里到外都搜过一遍,没有找到崔大人说的那个凶手,就连崔大人的家仆尸体,也没找到。”
齐帝手随意搭在圈椅把手上,对于他们给的结果并不怪罪。
人没找到是预料中的事,堂堂三朝元老的府邸,要是那么容易找到,他就不是阁老了。
活人没找到证明不了什么,死人也没找到,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旁人对于死人,要么不管要么上报衙门。但现在衙门没接到报案,尸体也不见了,只能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既然岑府找不到,那就全城搜捕吧!将画像贴出去,重金悬赏,朕就不信找不到。”
齐帝如是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为了一个下人,这动作是不是大了点?
但其实这件事牵扯出了岑家,那就很大。
岑家这一次,如果真躲不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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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搜捕,一捕就两天。
永宁王府中,连琋对上自己的外祖父,依旧是淡淡的一副神情。
“小凤仙屋里的证据,是你收走的?”岑阁老站在窗下,苍老劲松咄咄逼人。
连琋坐在书案后,也不否认。“是。”
“为什么?”
连琋不答反问:“那外祖父找到了证据又想怎么做,送到父皇面前吗?”
“哼,我还不至于这么天真。”
“那我收不收走,又有什么关系。”
岑阁老忽的转过身来,恼怒道:“我气的不是连城算计我,我气的是你为何要帮他?你别忘了,你们是对手,是敌人。”
连琋微微抬头,桃花琉璃目中水波流转。
我们也是兄弟,是亲人。他心里如是想到。
“算了。”岑阁老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软,你不舍得做哪些肮脏事。可是你看看他连城,他可会心软?”
连琋仰月唇勾起,笑容嘲讽。
心软?
他直起身子,站起来与他平视,淡淡的平静口吻道:“当初我就提醒过,让外祖父不要再有动作。已经做了的事暴露了的人就尽早断了,这样或许还不至于伤到筋骨。可是你不听啊,一意孤行,弄到如今地步你又能怪得了谁。”
岑阁老哼了声,愤愤:“倒是小瞧了连城。”
连琋毫不留情道:“你不是小瞧了他,你是太高估了自己。”
“......”岑阁老噎了口,“那现在怎么办?陛下已经不想再顾忌,明目张胆的查岑家了。”
“从连昊的事情之后,我就劝你们收手,不要太贪心。”只是他们都将他当成小孩子,谁会去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连琋背手,道:“我已经说过,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无论是四哥那里,还是外祖父那里,我都不会。”
岑阁老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小孩。
少年身量拔高,青秀柔和的面容依然稍显稚嫩,一双桃花琉璃目干净温柔,淡蓝色华服彰显他更加安静儒雅。
只是这心思,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样能随意左右了。
少年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看错了,这孩子不是心软,他是已经无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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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安王府中,连城在书房内安静的看书。
虽已是春天,恒阳依旧很冷,室内燃了火炉,暖气流溢。窗下一株红梅插屏,与背后的雪景相得益彰,优美如画。
书房的后墙人影一动,有脚步踏进来。
来人行至他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他们还没找到人。”
连城看书的头没抬,问:“知道人在哪吗?”
“在礼部尚书戚永辉的家中。”
连城忽的笑了,戚永辉啊!
崔张贺倒是送了他个意外惊喜。
来人问:“要不要将消息散出去?”
“不必,看着他,别让他跑了就行。”连城道。又问,“梦泽县那对夫妇到哪了?”
来人回道:“应该快到京城了。”
“保护好他们,我能不能洗清罪名,就看他们的了。”
来人应了声是,出了书房,人影一闪就跃上了墙头。登高俯身,看着脚下四通八达的街道,林立成排的房舍,来来往往的行人,和乐融融。
这天下最繁华之地,其实是用死人的血铺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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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巡院搜捕人犯,寻找尸体。信安王府外禁军包围,不得进出。岑府外暗哨一波又一波,京兆尹每天忙前忙后,崔张贺到哪都是高手保护......恒阳城,和乐又紧张。
一月底,梦泽县一张姓夫妇到御史台击鼓,状告礼拜部尚书戚永辉目无法纪,为官不仁,残杀百姓。
民告官,新鲜事。
此事一起,迅速在恒阳城内掀起一股大风,人人奔走相告。
细问之下,这才知道他们本是曲阳县的百姓,因为雪崩之事被当地官员圈禁,后惨遭烧杀。他们夫妇是逃出来的幸存者,流落梦泽。一对儿女一个病死,一个被活活烧死。夫妇两人想要为儿女讨个公道,这才苟延残喘一路乞讨到恒阳来,一纸状告到御史台。
御史台一看到他们夫妇,愕然。
说两人不是从火海中逃出来的都没人相信。男人半边身子都被烧伤,一条手臂都是焦黑。女人的头发都没了,裸露出被烧过的褶皱头皮。
全城百姓愤然。
三地烧杀百姓一案,原以为仅是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