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定坤依照齐帝的旨意查了吏部侍郎,查了吏部,一查之下可是震惊不已。
“陛下,大事啊!大惊啊!”
房定坤在勤政殿中肃声道。
齐帝先喝了杯提神茶定定心神,而后才问道:“说吧!,朕经得起。”
房定坤道:“陛下,臣奉旨查吏部侍郎,这才发现原来北岭、津原、曲阳三地的官员,都是经过吏部侍郎韦广的安排,有的是岑阁老直接举荐的,有的是从其他地方调过去的官员。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岑阁老的门生。
不仅如此,臣在查吏部的时候,发现有些封存的档案甚至都没有霍尚书的签字官印。臣问过霍尚书,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调的这些官员。也就是说,有些地方官只需要经过韦大人的批准,就可以调任。”
由是已经喝过安神茶,齐帝的怒气还是呼哧呼哧的喷出来。
朝廷规定,无论是朝堂大员,还是地方官吏,经过科举之后便会留下名册,根据个人名次及能力,由皇帝和各位大臣商量着任什么职位,在哪任职。所有产生的痕迹都是一一记录在案。
就连吏部尚书都没有权利私自决定哪个官员晋升、调职,他韦广一个小小的侍郎又怎会有权利私自调配地方官员。
他仗的,还不是背后的岑家。
他们倒是懂得选地方,地方官山高皇帝远,远在京城的人又注意不到。
齐帝震怒,下旨:“查,给朕查,查还有谁是跟韦广一路的货色,查整个吏部,将这群害群之马给拔了去。好好的一个朝廷,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连烧杀难民这样的人也敢用,我大齐的房梁迟早要坍塌。”
于是接下来,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短短几天时间将吏部查了个底朝天,揪出了韦广的几个同伙,端了吏部半锅。
齐帝一怒之下,主犯直接抄家流放,从犯按罪名不等或贬职或撤职,哗啦啦朝堂之上又是新一番洗牌。
有人走了,有人顶了上来,总之位置不会空着,面孔却是跟变脸似的一天一个。
岑阁老这回可是流了不少的血。
穿着金甲带着头盔的武官嘘嘘,还是他们大老粗的好啊!这一身的职位那可都是凭着赫赫战功换来的,在军中又有威信,陛下轻易不会动。哪像文官,就靠一张嘴,谁的嘴巴厉害谁就有资格站在朝堂上。
似乎没有人发觉,原本是在查信安王的案子的。但是查着查着,方向好像就偏了,查到其它地方去了。
信安王好久没有在朝堂上走动了,似乎很多人都将他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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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下旬,雪仍在下。但是空气中,已经流动了些许的暖意。
连城站在卧室的屋檐下,看着院中的一脚发呆。
那株金银花藤,因为有了棚子遮去风雪,并没有被冬雪覆盖,光秃秃的藤蔓缠绕,显得有些苍凉。再过一阵子,便会吐芽抽枝,迎着春光,开出黄白相间的娇艳花朵了。
檐下有一人,恭敬站立,详述着最近都城内的情况。
连城静静听着,一动不动。他好像在听,又好像在神游太空。
“韦广倒了啊!”还真是经不起查。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身后人问。
“这春日里雪没有腊月里的冷,咱们让他再冷些吧!”他吩咐,“梦泽县的那对夫妇,也该出发了。”
身后人应了声是,退后几步,翻了个身就消失在了院墙的另一边。
便是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另一边的廊下,隐隐出现了片嫩绿的衣角。
齐晴缓缓走过来,将手中的厚实斗篷披在连城的身上,关心道:“王爷身子刚好,怎的出来吹风了,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连城微垂眸,看着略矮他半个头的妻子正在给他系带子,闻言回道:“我已无碍,倒是你应该多休息。”
齐晴莞尔一笑,“既如此,那我们就在这,一起看看雪吧!”
连城顿了会,就在齐晴以为他要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会”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个“好”。
好。
齐晴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欢喜,好欢喜。她终于靠近了他一步,站在他身边,他不再一味地将她拒于千里之外了。
所以,还是陪伴是最好的常情。
姜离的那位,再好又如何,王爷需要人陪的时候,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不是他。
“这个时候,城外的春梅应该开了,想来一定很美。”齐晴道。
连城悠悠道:“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去看看了。”
齐晴侧头看他,雪光反射下男人的脸更加的白净清冷,她聪明的不再多问。
不用多久就可以出去了,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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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各部最近过得是人心惶惶,不是抓人就是撤职。信安王府倒是过得安静,永宁王府也是清幽。
漫天雪絮如落花,曲声幽幽。问是谁家少年,不若俗尘天外仙。
反射着刺眼白光的湖面结了冰,湖边的杨柳被白雪覆盖,桥上残雪脚印深浅,亭上喜鹊歪头凝神,空气中案香缥缈,缕缕缭绕。
小尤子站在亭柱前,看着亭中端坐抚琴的主子,脸上渐渐的升起了嫌弃。
主子啊,不就是君世子送来的一首曲子吗?你这三天两头的弹,你弹得不厌,我们都听得烦了。
你弹得再多,人家也听不到啊!
桥上人影移动,非素走了进来,站在身后道:“王爷,街上传了件事。”
连琋头没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