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查明连城中毒的真相,那个送齐晴去天牢的车夫就是关键。
刑部在发了海捕文书,重金悬赏七日后,终于有人去京兆尹报案,说是看到了长相相似之人。
因为齐帝要速查信安王中毒一案,是以大过年的京兆尹府也不敢放假。接到报案后,郭培立马带人急匆匆的跟着报案人而去。
嫌疑人住在乡下一个小村子里,距离京畿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郭培一到那,立马进屋抓人,对比了一下画像,八分相似,于是三两下的将人绑了,带回了府衙。
嫌疑人名叫赵四。
郭培传齐晴和她的婢女前去相认,二人都说就是他,那日的车夫就是他。
齐晴的婢女说她还特别留意了当日那车夫的手,他的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占据了半个手背。
郭培让人翻看了赵四的手,果然他左手手背上有一条疤痕。
郭培又将当日当值的那两收受贿赂的牢吏带来确认,那俩牢吏也一致指证那日给他们金子的就是此人。
从信安王府到天牢,中间经过不少的商铺。郭培派人耐心的走访,也有不少百姓说那天看到酷似赵四的人赶着一辆马车往天牢方向而去。
赵四一脸蒙道:“什么金子,什么天牢,我根本就没去过那?”
郭培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斥道:“赵四,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要知道你毒杀的不是普通人,是信安王。”
“毒杀?”赵四迷茫,“我没杀人啊!”
郭培冷笑,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谁一上来就承认自己有罪,还不是大刑伺候过后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祖宗都交代了出来。硬骨头倒也有几个,但看眼前这个铁定不是。
有衙差拿了东西上来,都是在赵四家搜到的东西。
郭培随便翻看了几样,啧啧道:“赵四,你还挺有钱的嘛!瞧瞧,有银螺子,有珠宝首饰,还有玉佩金簪。你可别告诉我,凭你也能挣这些东西。”
赵四哑口,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显然心虚。
“啪”,堂上传来惊堂木声,吓得他一个哆嗦。
又有衙差送来笔录,说:“根据他邻居的描述,赵四一直在一个大府邸里当差,除夕那天才回去,然后就一直没离开。”
除夕,真是个敏感的日子。
“冥顽刁民。来人。”郭培呼和左右,“给本官先打个三十大板,看他说不说。”
左右两衙差出列,左右开弓,往赵四的屁股上就是一顿招呼。惨叫声连连。
还没打到三十大板,赵四就扛不住了,说自己原来就是在岑府当差,当车夫。
岑府。
郭培倒吸了口凉气。三朝元老岑阁老的府邸,岑皇后的娘家,永宁王的外公,这可是尊大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庙里的某一尊小像给踩死的。
郭培立时意识到这案子的严重性,犹豫再三,给赵四定了个盗窃罪给草草结案,决定将这烫手山芋的案子甩到刑部去。
方司南一看到证据证词,在心里把郭培骂了个千八百遍。
什么偷窃罪,哪个偷窃的不长眼睛偷到岑家去。
但案子已经移交过来,方司南也不可能又推回去,这就不是一个能推来推去的案子。再说陛下可紧盯着呢!
于是立即审问了赵四,让他说出这些金银珠宝的来历。
赵四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没说个所以然来。方司南烦躁,干脆去岑府叫人过来辨认。
岑府来的是管家。
管家见到赵四,承认道:“这的确是我们岑府的家奴,赶得一手平稳好车,老爷很是喜欢。可他除夕那天就离开了,说是不干了,要回家侍奉老母。老爷感念他的孝心,又念他这么多年在岑府的辛苦,所以赐了一些金银珠宝,当做报酬。”
方司南冷笑,“岑府出手可真是大方,这些金银珠宝,都可以买座宅院了。连本官都想去做你们家的奴才了。”
管家皮笑肉不笑,卑躬屈膝道:“大人说笑了,大人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像我们一样为奴为婢的。”
“赵四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这些金银是他偷来的。”
两人的口供对不上。
管家也不慌,在岑家呆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点还不至于让他慌乱。
他道:“我们老爷心善,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心善。所以老爷赐予赵四金银的时候,告诉他不要让外人知道。如果不小心被人知道了,就说是偷来的。不然人人都知道我家老爷是个心善之人,岂不是人人都要辞工回家,骗得老爷的金银珠宝。”
赵四忙附和:“是,就是这样,这是老爷送给我的。老爷可真是个大善人。”
方司南一副信你就是傻子的表情看着管家,但对方这份说辞滴水不漏,他竟无言反驳。
“可是,那天他出现在天牢外是事实,信安王妃以及牢吏都可以作证。”
管家下一刻马上接话道:“这就不关岑府的事了,因为前一天晚上老爷已经批准了他离去,严格上他已经不算是岑家人了。能容他第二天才离去,已经是老爷仁慈。至于他离府又做了什么,可跟岑府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赵四只觉得被突然下下来的冰雹一砸,砸得人差点晕过去。
前一秒在云端得意,后一秒高空坠落的感觉,他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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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司南不敢耽搁,忙将今日之事禀报齐帝。
齐帝一听之后,脸阴郁得像要下冰雹的前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