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十五。
各宗室有品衔的贵妇,都得进宫给岑皇后请安,皇子也不例外。
等朝拜过后,殿内宫人都被遣了出去,连琋被留了下来。
“母后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连琋一脸迷茫道:“什么事?”
岑皇后眉一蹙,温怒道:“合着你根本就不把母后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还能是什么事,纳侧妃的事。”
连琋哦了声,似乎是刚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漫不经心道:“儿臣仔细考虑过了。儿臣与吴国的元曦公主,乃是两国缔结的婚盟。既然如此,我们也得拿出十足的诚意。儿臣觉得,在元曦公主未入府之前,儿臣还是不要纳侧妃为好,免得吴国拿此做文章。”
“你少给母后扯这些有的没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她是公主又如何,既然已经订了亲,那就已经是我连家的媳妇。她难道还能阻止你一辈子不纳妾不成。”
“既如此,那儿臣也跟母后实话实说了吧!儿臣没有纳妾的打算。”连琋直截道。
岑皇后拿着丝帕的手一抖,声音中都带了颤音。“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连琋道:“母后,儿臣不过十五岁,不急着纳侧妃。”
“可这是你父皇的旨意。”
“既然父皇是给母后下的旨,那母后自己跟父皇说去。”连琋直接将球扔给了岑皇后,而后起身,抬手礼道,“母后,儿臣府上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啪”的一声,岑皇后一巴掌狠狠地砸在了茶几上,震得几上茶杯震动,茶水溅出。
“你给我站住。”岑皇后霍的站起,怒声喝道。
连琋移动的脚步一顿,人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
背后传来岑皇后沉沉的怒气声:“我看你不是不想纳侧妃,你根本是不想亲近女人是不是?”
连琋桃花琉璃目内卷过一圈波纹,然后又归于平静。
岑皇后绕过儿子,走到他前面。“你告诉我,你以前大晚上的经常去御膳房做什么?”
“闲得慌。”连琋道。
“......”岑皇后噎了口,咬着后槽牙道,“我看你不是闲得慌,是专门去找人的。找谁,找那姓君的。”
连琋直视岑皇后,淡淡道:“儿臣不知道母后在说什么。”
“还狡辩。御膳房的王胖子经常送去汐扶宫的那道蛋羹,是那姓君做的是不是?他人走了,御膳房就再也不做那道菜了。你为什么和连城争着去姜离,还不是要见那姓君的。小五,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你......”
...你怎么可以爱上一个男人?
你知不知道这后果和连昊逼宫一样严重。
是要死人的啊!
连琋无奈道:“母后,你真的是误会了。”
这误会大了。
他虽然不鄙视断袖,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不是断袖。
可岑皇后不是这么想的,在不了解真相的前提下,她所看到的证据就是所谓的真相。
“都这么明显了你还否认什么?小五你告诉我,是不是那姓君的引诱的你,她是什么时候引诱你的,又对你都做过什么?”
岑皇后自己回忆自语道:“肯定是当年你们见的第一面时他就有了那个龌蹉的念头,不然他不会当众要脱你衣裳,一定就是那时候。”
连琋扶额,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事实不是这样的,可是当中隐情他又不能说。
最后,他只能直白道:“母后,儿子不喜欢男人。”
可此刻岑皇后哪里还听得进儿子的解释。在她看来,儿子所有的辩驳都比不过她搜集到的证据来让她信服。
岑皇后语重心长劝道:“小五,母后已经没了一个儿子,母后只剩你了。你父皇要是知道你......他会杀了你的。”
“杀我?”连琋一惊。
“皇室注重声誉,你以为当年的逸逍王是因为身体亏空病死的吗?不,他是被先帝赐死的。”
这个消息,倒是确确实实吓了连琋一跳。
父皇的兄弟逸逍王,就是个断袖。世人皆以为他是经常流连花丛导致身体耗损严重而早逝,却不想原来是被先皇赐死的。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岑皇后要不是扎根宫廷几十年,这等皇室密辛,只怕也不会知道。
“所以小五,你万万不能有那等心思,否则的话你让母后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连琋再次无奈道:“母后,儿臣再说一遍,儿臣不喜欢男人。”
“那你就给我纳侧妃,证明给我看。”
连琋却是摇头,“儿臣也绝不纳侧妃。”
岑皇后气急,“那你还说你不喜欢那姓君的。”
连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想纳侧妃不等于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他认定了君悦,就是她一个人而已,其他人等于累赘。他又没病弄个累赘带回府里来供着。
连琋刚想解释,恰此时小尤子进来禀报,说是齐帝请永宁王前往勤政殿议事。
连琋只好道:“母后,儿臣先过去了。”而后匆匆离去。
岑皇后挽留不住,只得愤愤的搅着帕子隐下胸口的怨气。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子。
以前的小五不是这样的,他那么乖那么懂事那么聪明那么孝顺,如今竟为了个男人都敢顶撞她了。
英娘进来后,先是给她倒了杯茶,才问道:“娘娘,王爷怎么说?”
岑皇后叹了口气,悠悠道:“英娘啊!看来咱们得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