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轻飘飘说着,好像在嘲笑他的无知。
郭怀玉隐忍着怒气道:“所以,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故意站在窗下,让我误以为你是在遮挡证据。等我发现那窗户没问题之后,又怀疑的询问诈你,你早已想好了应对,所以你刚才是在演戏。
至于那个门板,是第一个映入我眼皮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忽略的地方。等我消除对你的疑虑,离开之后,屋里的人自然堂而皇之的离开。我太大意了,我实则落入的,是你的圈套。”
君悦点点头,“完全正确。”
一个现场,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就是踏进现场的第一脚。
小样,还跟姑奶奶我玩诈供,不知道这招我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了吗?
“郭怀玉,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较量。”君悦高扬着下巴,高傲道,“你输了。”
她走进房间内,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郭怀玉仍是不解,“我都已经毁了所有痕迹,他们为何能这么快找到你?”
君悦莞尔一笑,“你是毁了所有痕迹,可你别忘了,我人就是最大的痕迹。”
蜂巢无处不在,郭怀玉以为毁掉一路的痕迹,姜离王的人就不能追踪。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画像一撒,各处蜂巢拿着画像比对路过的每一个人,找到她就是分分钟的事。
再将信息反馈回赋城,房氐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自然能和她同时到达。
“不对。”
郭怀玉立即清醒了过来,他不能再被君悦的巧言令色牵着鼻子走。
她的人就算再快,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躲开他的暗哨,上到这犁王寨来。
“犁王寨里,早有你的人。”
这不是试探,不是怀疑,是肯定。
君悦也不否认,“你都能安排人在赋城监视我,我为何不能打入你们的内部。”
“你早知道?”郭怀玉明显惊讶。
君悦转身,坐在桌子边缘上,两手撑着桌角。
“西酉街那家狗肉店的味道,我在这也闻到了,说明那个老板是你的人。那天我跟兰若先去他家吃过狗肉,曾提到了去庙会一事。所以他传信给你,你才能及时赶到,将我绑了来。”
郭怀玉紧紧攥着手里的银枪,震惊之态显露于表。
她的动作,太快了。
光是她的人和他今日同时到达犁王寨,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也就是说,他原本以为铜墙铁壁、以为她绝不可能逃得出去的犁王寨,却原来不过就是个摆设。她若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那你为何不走?”
“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不会走。”
郭怀玉冷冽的眼睛微眯,问道:“我问你,你是真的被我所擒,还是故意的。”
君悦轻笑,“我脑子又没病,无聊得让你绑架找刺激。”
她正直身子,上前两步,真诚道,“郭怀玉,我到你这里,不是深入敌营,也不会对这里的人做任何伤害的事。更不会带兵前来,将你犁王寨剿灭。你有才,我需要你,请你帮我。”
“我凭什么帮一个仇人?况且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效忠于你?”
郭怀玉转身,提着银枪就往房门口走去。
将门之后,一身武艺,谁不想投身沙场保家卫国。可是跟着君家,毫无前途可观。且难保不会有一日,郭家的遭遇会重现在他的身上。
“如果我能让犁王寨一年四季自产自足足够的粮食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已到了门口的郭怀玉停了下来。
郭怀玉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脸上有震惊,有疑惑,有期待,最后变成了一顿嘲讽。“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
“城外的土地,早被富商权贵圈禁,一个山头一条河一条道都属了名。老百姓砍一根柴火,走个路都要交税。你觉得哪里还有土地让老百姓耕种?还是利用你的权利,强行让那些富商把土地交出来?”
君悦在上前两步,沉声道:“你说的这些,我现在无法做到。但是我观察过,你们梨山的后面有一大片丘陵,坡度较缓,阳光充足,如果能够开发出来,养活你们犁王寨的人不是问题。”
郭怀玉嗤了声,“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见过往山上种稻子的吗?”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你只要答应我,我帮你解决完这个问题后,你得答应帮我。”
郭怀玉不语,犹豫了。
君悦在屋内慢慢踱步,继续道:“做土匪,钱财虽然来得快,但毕竟是刀头上过的日子,朝不保夕。你带着这么大一家子,每天提心吊胆的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你也得为他们的后代考虑,难道你希望他们的后代一生下来就背上个土匪的名头?”
步子踱到他跟前,君悦语声放缓,带了点诱惑的意味。
“我帮你开发那片地,以我的名义,相信不会有谁敢再打它的主意。犁王寨有了粮食,自然有了安宁的生活,你也就可以放心。”
郭怀玉冷冽的眼睛直盯着她,一动不动。
君悦深邃的双眸也回视他,不躲不闪。
夜里的冷风自门口吹了进来,吹起了两人的衣袂飘扬,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衣裳动,影动,衣裳停,影静。
久久,空气中传来郭怀玉的声音:“若你真的做到你所说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君悦勾唇倾城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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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爬过山头,暖烘烘的,是个好天气。
君悦让孙二狗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