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下去了,房间内人影一晃,房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少主。”他恭敬一礼,而后道,“少主不必为了那样的人拼酒,折降了身份。属下一副药下去,保证他什么都说。”
君悦摇头,“公孙博虽然没脑子,可是公孙柳轩可不傻。等哪一天事发了,他就会意识到是有人泄密,一查就查到了我身上。”
君悦转动着手中的酒碗,继续道,“况且明日公孙博醒来,就会发现这其中出了差错,原本准备的媚药最后怎么没发作?倒时就会找大夫来诊脉,媚药没诊出,倒是诊出其它的药剂来,不就露馅了吗?而喝醉酒不一样,除了酒,什么也查不到。”
“可是,这样太委屈世子了。”
“没关系。”君悦站起身,“反正这酒,我也喜欢喝。”
这古代的酒,就跟现代的啤酒一样,喝上两打,除了胀肚子以外,很难醉。再者,她在恒阳三年,可是喝了不少连琋的酒,那酒量虽说练不成海,练成个缸还是有的。
君悦提步,往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房氐的声音:“少主去哪?”
君悦道:“去看那朵向日葵。”
房氐也没再说什么,目光追随她仍然平稳坚挺的背影,再垂眸看着桌上的几个空酒坛。突然觉得,他以后没事还是不要找主子拼酒的好。
不然什么心里话都给主子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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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问了庄子里的下人,知道兰若先住在何处后,便寻了过去。
进了房间时,他人还没有醒。
君悦奇怪,这药这么猛吗?都睡了大半天了,药劲还没过?
不对。
君悦来到床边,望着床上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弯腰手伸了过去,拇指和食指夹住了正在装睡的娃娃脸的鼻孔。
一秒,两秒,三秒。
“嗯…唔…”兰若先溢出两声难受的声音,小脸紧拧,身体挣扎了两下,眼睛睁开来,张大了嘴巴呼吸空气。同时抬手挥掉那作祟的恶爪蹦了起来,愤怒道:“你找死啊!”
君悦轻笑,“怎么,不装了?”
“君悦。”兰若先看清了来人,兴奋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歹人呢!”
“你没事吧!”他上下扫视了她一圈,见没什么伤口。由不相信的将她转个身,直至真得什么也没发现,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有力气了没?”
兰若先掀被下床来,边套鞋边道:“也对哦!像你这样狡猾的狐狸,怎么可能有事。”
狡猾的狐狸……君悦摸了摸鼻子,她狡猾吗?
“这什么地方啊?”兰若先环顾四周问道。
君悦道:“好像是公孙家在城外的一个别庄。”
兰若先惊疑,“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在喝茶吗,怎么又跑到公孙家的别庄来了?”
君悦解释道:“我们喝的茶被下了药,人被绑架了。后来公孙博路过,将我们救下。因为天晚了,所以才将我们带到这里,明早天亮就可以走了。”
“公孙博,就是那个满脑肥肠的矬胖子。”
君悦点头,“就是他。”
兰若先嗤声道:“他这么说的?”
“是的呀!”
“你也信?”
君悦耸肩,“为什么不信?”
“我才不信。”兰若先倒了杯茶自个喝,喝完后又道,“说不定就是那个矬胖子绑架的我们。”
君悦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绑我们做什么。再说了,就算是他绑了我们,我们还能什么事也没有,自在的走动?”
“也是哦!那他人呢?”兰若先问完,又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浓浓的酒味。于是狗鼻子的在房里嗅来嗅去,最后嗅到了君悦的身上。“你喝酒啦!”
君悦承认,“嗯,喝了一点,跟公孙博喝的。”
兰若先惊得一声呼吼暴跳,“你竟然跟那头猪喝酒。”
君悦被他这一声惊呼振得耳膜发颤,眉头紧蹙。这货发什么疯呢?喝个酒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啊,他酒量太浅,喝醉了,估计得到明天中午才醒。”
“你……”兰若先冲到喉咙的话,到底是没吼出来。胸中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更不好发作,难受得紧。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瞪着君悦生闷气。
君悦莫名其妙。
她站起身,唤来了下人,让他们准备点吃的东西来。后又对他道:“吃完饭好好休息,咱们明早就回去。”
兰若先不说话,闷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她出了门口。有时候,他真的看不懂这个狐狸在干什么?
公孙博是什么人,赋城里出了名的男女通吃。他岂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美味?
与其说是他救了他们,他更相信是他绑了他们,不,是绑了君悦。
君悦,我知道你聪明,可有时候,你不能低估了一个弱者为了得到某样东西的决心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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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辆普通的青帘马车离开了别庄,驶进哗哗啦啦的冬雨中。山间的晨鸟啼鸣,送来了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将雨线吹打在了马车上,沾湿了一片。
兰若先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缩在斗篷里,冷得娃娃脸发青,嘴唇发紫,牙齿咯吱响。
“我说,你就不能晚点回去吗?非得冒着大雨,顶着寒风,显得你很了不起似的。”
“我得赶回去议事啊!”
君悦也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两手插进了衣袖里。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