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宫的御膳房其实设在距离太医院一千米之外的一处地方,御膳房每次做菜的时候,太医院这里都可以闻到味。
也不知道这些御医们每天都是怎么忍过一浪高过一浪的飘香的?
此时已是子时,御膳房应该已经落了锁,各回各家,各梦各妈。
然君悦到的时候,这里竟还有灯光。
“莫不是哪个半夜出来偷吃的家伙,那正好,可以有个伴。”
君悦大老远就闻到肉味了。
哎,他的肚子从病好了之后,就没见过荤腥。
御膳房里掌了灯,虽然不至于亮如白昼,勉强视物还是可以的。
“哎。”
一声叹息传来。
房里站着一个满腹肥膘,摇头叹气的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难道是东西太多了不知道从哪吃起?
还是没有东西吃?
应该不可能啊!桌上都摆了现成的鸡鸭鱼肉,碟子下面还盖了东西。
君悦站在外面,肚子都已经感应到了香味,正咕咕兴奋呢!
“哎,这可怎么办啊?”
叹息声又传来。
君悦迈步走进,胖子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便看到一身黑色的黑无常站在门口。顿时两眼抽筋,手中的菜刀“哐当”落地,一声惊叫不由自主的就冲破了喉咙。
“啊!”
君悦也跟着叫:“啊!”
两个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似在比赛。
叫了三秒,君悦收起了惊吓的神情,恢复如初,凉凉说道:“啊什么呀!”
胖子也收了惊叫声,眼里惊奇:鬼也会说人话?
君悦瞪过去:废话,鬼当然会说话,不然怎么勾引良家少年吸人魂魄。
胖子拿了灯烛小心翼翼的凑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黑无常,只不过是穿着黑衣,长得有点白的人而已嘛!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胖子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而后又疑惑道,“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也没见过你啊!”君悦越过他,走向桌子旁,揭开了桌上的盖子。
哇塞,这一叠叠的菜可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口水直流。
皇宫的御膳房,那真不是吹的。
他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准备开吃。
“哎。你干什么?”身旁一个怒声响起,紧接着,君悦手里筷子就被拍掉了。
君悦不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看见了吗?不用不好意思,你也是来偷吃的。俗话说得好,同行让条路,日后好再见。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谁说我是来偷吃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怒气声更盛。
君悦已经用手代替了筷子,一个鸡腿已经拎起,送进了自个嘴巴。
胖子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哎,这是皇后娘娘的膳食,你不能吃。”
君悦一愣,皇后娘娘的膳食,就是那个凶巴巴女人的膳食啊!那还真是不能吃。
他苦恼:“那怎么办,我已经吃了。”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
君悦非但没走,反而腿一蹬,坐在了桌子上。
笑话,他才刚来呢,还没吃饱,怎么能走。
胖子急了,“哎,我已经不追究你了,你别得寸进尺啊!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来了。”
君悦白了他一眼,凉凉道:“你又不是良家妇女,还整什么非礼之类的啊!也不嫌害臊。”
“?”胖子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跳跃,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君悦的意思。气得肥脸通红,一口气堵在嘴巴里,骂又骂不出,反驳又反驳不了。
最后气沉丹田,脖子拉长,扯着嗓子喊道:“有刺……唔唔。”
君悦直接将手里只剩一半的鸡腿塞进了他的肥嘴,将他还未出口的“客”音堵了回去。气得胖子“唔唔”的呜咽,两眼冒火。
“我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东西,你至于吗?”
君悦又重新拿了筷子,夹了桌上的一盘菜。
胖子扯出了嘴巴里的鸡腿,扔在桌上。“那个不能吃,那是皇上的膳食。你到底是谁啊?”
君悦继续低头吃菜,不答反问:“那你先跟我说,你又是谁啊?”
“我是御膳房的大厨,王胖子。”
君悦抬起头看他,这人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名字上来看,大厨的确很适合他的职业,名字也符合他的气质。
“你是大厨,按理不至于半夜到这里来偷吃啊!那你来干嘛?”
王胖子刚还是怒气腾腾的脸一下子怂拉到了地面,一副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样子,靠在桌子边缘上。“哎!”
又是哎,古人怎么那么喜欢哎?
有毛好哎的?
君悦也不催他,让他好好酝酿情绪。他则一边填饱自己的胃,一边等待。
房内很安静,只听到君悦咀嚼食物的声音。房外依旧是大雪纷飞,冷风呼啸。封闭的空间里,倒也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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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王胖子终于开口了。
“你吃就吃吧!反正这些食物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吃,我这老命,怕是要早去见祖宗了。”
君悦不解,“你做的这些菜都很好吃啊,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吃啊?”
王胖子解释:“你也知道,二皇子刚刚薨,皇上和皇后娘娘心情都很低落,食不下咽。送去的这些膳食,皇上和皇后娘娘动都不动,再这样下去,我的小命岂还在?”
君悦明白了,前段时间皇宫里有丧事,大家都是吃素。
如今丧期已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