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院,君悦前往应晖堂上课。
路上遇到不少的宫女太监,个个神情奇怪。看到她,虽也是恭恭敬敬地问安行礼,但眼中总是带着异样的色彩。等她走后,又偷偷的瞄着她的后背又说又笑。
若是一两个也就算了,所有人都是如此,那肯定就是不正常。
她问身旁的年有为:“他们怎么回事?”
年有为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他平日里性子冷,也不爱去打听那些个是非。
君悦也不再问。
申时酉时听傅先生讲课,论时局,谈策略,练书法,四个小时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晚饭照常是在广元殿和姜离王一起吃。
君悦经过后花园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又提步往琅玕居而去。
冬日的黑夜来得很早。酉时刚过,天幕已呈现灰蒙的暗色。冷风压低了鹅卵石小径两侧的野草,野草摩擦间吱吱声响,人迹罕至,更显萧瑟。
进入月亮石门,但见空旷的草场,黄木色与白色相称的楼阁屹立,宛若玉宇琼楼,在晚间的冷风中孤芳自赏。
上一次来,她只到门口。这一次,她想进去看看。
门没有上锁,但室内也空无一物。杉木质的地板,米白色的幔帐,窗格上糊着月纱绸,简约中带着淡雅。
一楼后有门。打开后门,又是一片天地。右侧一假山池水,假山有两层楼高,长满青苔,池中水久未流通,水上飘着一层海藻树叶,散发着腥臭。
假山过去,便是一室。正对着假山的一面大敞,隐约可见一茶几几张椅子。室外廊前种有一排矮竹,绿叶青青。若是在室内抚琴或者看书,耳听着室外的流水叮叮,抬头便可见绿意的竹叶,那可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左侧也有一室,门关着,也不知原先是干什么的。
君悦没有继续走过去,折身上了二楼。二楼应该是主卧,有梳妆台有床有衣柜。
三楼是顶楼,什么都没有,纯粹用来登高。
从三楼望过去,的确可以将整座王宫尽收眼底。前庭三大殿,后庭三主殿,前面的她的住处含香殿,以及身旁的广元殿,再过去的正阳殿绫罗阁,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骄奢的鄞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审美真心不错,将这座王宫设计得大气磅礴,赏心悦目。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君悦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耳朵被冻得有点发麻。
高处不胜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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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姜离王身体不好,殿内已经烤起了火炉。君悦刚从冷飕飕的殿外进入暖烘烘的殿内,瞬时被热气熏得眼眶差点流下泪来。
君悦进入广元殿的时候,便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
待眼睛适应殿内的温度后,便一一看向坐着的几人。
除了姜离王还像平日以外,南宫素寰对着她不明所以的笑,佟王妃沉着一张脸,就连梨子都是低低的微笑。
这什么情况,怎么又是笑又是怒的?
“我来晚了吗?”君悦茫然的猜着原因。
“哼。”佟王妃别过脸去,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不是啊!那是什么原因?
她求救的看向南宫素寰。不过这回,连南宫素寰都不帮她。
君悦很委屈,这种坐牢不知何故的感觉真的让人难受。
她走过去见礼,姜离王示意她坐下,梨子亲自过来为她倒茶。
君悦喝了口热茶,暖流传遍全身。耳听姜离王问道:“你和你院子里的那个宫女是怎么回事?”
“宫女?”她不解,“哪个宫女?”
“就是平日里照顾你饮食起居的那个,叫香雪。”
君悦以为是香雪犯了什么错,于是道:“没什么呀,她照顾得挺好的呀!”
香雪老实沉稳,心思细腻,将含香殿的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君悦再喝口茶。
“什么叫没什么,”佟王妃怒气道,“没什么她怎么变成你的通房丫头了?”
“噗…”君悦被这话一吼,震得一口茶给喷了出来。
佟王妃又埋怨,“瞧你这个样子,你女……你的仪容仪态都白学了。你…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
说完又剜了姜离王一眼,都是他的错。就不该把她当男孩子养,越养越难看。
姜离王很是无辜,他又不能未卜先知女儿会闹这种笑话。
君悦愣愣的,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通房?
她和香雪?
这乌龙……她也是没话说了。
南宫素寰给她递过去块帕子,述说道:“如今宫里都在传,说你和你院子里的香雪暧昧不清,更有甚者说香雪已是你的通房丫头。”
君悦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总算是明白了下午她一路碰到的宫女太监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原来是以为她已经开荤了啊!
估计是今天早上她调戏香雪的一幕被那个宫女看到,然后那个宫女大嘴巴的到处嚷嚷,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宫里都知道了。
“母妃,我和她没什么呀!”
佟王妃一脸惊恐的看她,“你还想和她有什么是不是?”
“……”君悦无语,越描越黑。
“我就是今早无聊的时候跟她开了个玩笑,谁知道被闯进来的宫女瞧去误会了。母妃也知道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事情就演变成另一个版本了。不用去理会,过段时间大家自然而然就忘了。”
姜离王点点头,很满意她的处理方式。
所谓谣言,便是没有事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