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惊心动魄,归于平静。
众人再次回座,却是没有交谈声,明月阁内很是安静。
年有为踱步走过来,在主子面前停下,歉意的抱拳。“对不起二公子。”
君悦关怀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下去疗伤。”
输就输了,武学之道,本就有高低之分,身手不如对手不是他的错。她气的,是对方的用意。
“是。”年有为恭敬的退下。步履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沉稳,显得有些虚浮。
阁内传来姬墨衔的声音:“蜀太子,你在别人为你准备的接风宴上演了这么一出,不该给主人一个交代吗?”
啟囸不以为意一笑,“比武中出现意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必二公子也能理解的。这不是没有任何伤亡吗,何来交代一说?”
权懿道:“那要照蜀太子所说,非得弄出人命,你才会交代吗?”
“权大将军真是可笑,你一生杀伐无数,难不成还在乎一两条性命不成。”
权懿无话可说,不仅对方说的是对的,而且他没有立场斥责蜀太子的不是。
啟囸的目的昭然若揭,利用比武的意外,让信安王死在这宴会上,挑起北齐朝廷和姜离的事端。
这事端一旦挑起,北齐朝廷和姜离的关系便会紧张,更甚者兵戎相见,西蜀便可见缝插针,打上矿山的主意。
所以,还是为了矿山。
君悦连灌了两杯酒,才强压住心口的那股怒火。抬头时视线对上连城,却见他非但不恼,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君悦更是恼火的又灌了一杯,笑笑笑,还笑,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升天了。
尼玛啟囸,你竟然借着本姑娘的地盘跟本姑娘玩起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戏码,本姑娘怎能忍下这口气。
姜离王不知道在跟自己的贴身太监聊着什么,对眼前的明枪暗战置若罔闻,一并交给君悦处理。
“蜀太子。”
阁内响起了公孙展的声音,“听闻贵国民风开放,崇尚强者,常有饭桌上较量,床榻上比划这样的事,想必这是贵国的习俗。我姜离注重规矩,礼让有加,一时倒是很难接受这样的风俗。”
君悦赞赏的看了公孙展一眼,默默点头。
嗯,这骂人不带脏的本事,厉害。
这不明摆着骂人家野蛮,没礼貌嘛!
果然,啟囸脸一沉,声音骤冷:“你是谁?”
公孙展彬彬有礼,“在下姜离副司,公孙展。”
“没听过。”啟囸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公孙展只是脸一僵,并未生气,仍是有礼道:“在下区区人物,太子殿下不识也是理所当然。”
那边王家父子稍稍得意,叫你做什么出头鸟,碰了一鼻子灰。
这蜀太子傲慢至极,就连大王和二公子都不敢发作,他们这些做臣子逞什么能。
“太子殿下。”
事情发生到现在,作为主人的君悦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平平稳稳,看不出喜怒。
“殿下和鄂王爷可真是亲兄弟,都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啟囸倒是自豪。“刚才公孙副司也说了,我们蜀国崇尚强者。现在看来,经过刚才的一比试,证明你们姜离的确很弱。北齐雄狮闻名天下,你们姜离也算物华天宝,却病弱至此,真是可惜。”
他说这话时,眼角瞟了一眼旁边的连城。
君悦蹙眉,啟囸这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就差没有明说齐帝在奴役姜离。
君悦假装没听到他的后半句,只应他上半句。
“既然蜀国崇尚强者,太子弟殿下远道而来,我若不依着你们的习俗也显得不够尊重。既如此,太子殿下,趁大家酒意正浓,我们俩比试一番如何?”
啟囸一怔,没想到君悦有此一提。
众人皆是看好戏的并未插话。
姬墨衔和权懿相互一视,同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轻蔑。
他们两个跟君悦打过交道,自然十分了解,这可不是个善主。别看这主弱不禁风一脸稚嫩,他的能力连他们都佩服。
这不,这主的反击来了。
见对方没有回答,君悦激将:“怎么,太子殿下不给在下这个面子?”
再笑道:“民间有句话,是骡子是驴,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这骡子和驴的叫声很相似,若是不仔细辨认,还真的会弄错。”
众人差点没捂着嘴偷笑,这明显就是在讽刺对方只会叫嚣没有实力。这骡子是什么东西,它可是个杂交货。
这君悦,嘴太他妈的毒了。
毒的太他妈的爽了。
啟囸霍的站起,怒目直指君悦:“放肆,你竟然敢骂本太子。”
君悦两手一摊,欠揍的装无辜。“在下真是无辜,太子殿下说我骂你,我哪句话骂你了?哪个字带脏了?”
“你……”
对面的连城低眉喝茶,隐下笑意。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
公孙展挑眉,自愧不如,这才叫骂人。比起公孙倩只会梗着脖子满口脏字,这种骂人的本领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个台阶。
对面,昆仑看不下去了,决定站出来为主子撑腰。“二公子,我家太子从太安远道而来,身心俱乏,不如让在下来跟你比划几招如何?你放心,刚才的情况,不会再出现。”
君悦嘴角讽刺一笑,“我不认识你。”
她将啟囸对公孙展说的话,又送给了啟囸的侍卫。
果然,昆仑脸一黑,面色骤冷。
首座上的姜离王似乎终于跟自个太监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