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恒阳较之其他地方,已经有明显的秋意。
玉兰花树上的白玉兰所剩无几,随着其它树叶纷纷而落。天空高爽明朗,大雁掠过,自成一景。秋风钻进人们的衣衫下,丝丝冷意蔓延,令人不禁抖寒。
勤政殿内已经不再放着冰盘,反而因齐帝身体不好,好几扇窗户都关上了。
房定坤进去时,方侍郎也在,一旁还候着太医院的太医。
房定坤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家姑娘当真是病得不省人事?”
齐帝问向一旁候着的太医。
太医道:“方姑娘的病实属罕见。似病非病,人没有什么大症状,但就是全身无力,一天里有十个时辰都是睡着。就是醒着,好像也是浑浑噩噩,连人都认不得。”
齐帝不由得烦躁,“这什么怪病?你们太医院这么多人,难道就医不好一个小女孩?朕说过,需要什么药尽管去拿?”
太医为难,“陛下,非是我们不用药,这方姑娘到底得的什么病我们都不知道,又从何对症下药。”
齐帝差点爆一句“废物。”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
齐帝疑狐的看向方侍郎,莫不是这父亲不想让女儿远嫁,而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就算方侍郎了什么手脚,整个太医院不可能没一人发现。
他问向方侍郎:“可张贴了告示,寻找民间郎中来医治?”
方侍郎诚惶道:“已经贴了,也来了不少的郎中。可是小女这病,一点起色都没有。”
方侍郎可不敢做什么手脚,他还指望这个女儿能为他的官路铺开庄康大道,好以后平步青云呢!
“如今,姜离的迎亲使团已经到了恒阳,可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带一个如同假死的新娘子回去吧!”
齐帝揉着眉心,为这事,他烦忧了可不止一天两天了。
房定坤建议道:“陛下,不如再择一适婚女子嫁过去?”
“不可。”齐帝摇头道,“赐婚圣旨里明明白白写的是方映雪,若是现在再择一女子嫁过去,岂不是朝令夕改。传出去各国岂不笑话朕言而无信。”
齐帝最重面子,断不会允许这么大的口舌让世人笑话。
方侍郎眼睛一亮,道:“陛下,臣有两个女儿。映雪是臣的大女儿,不如让小女儿顶替嫁过去,也是一样的。”
齐帝面上一喜,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都是姓方,世人又不知道方映雪长的什么样子。
“你二姑娘生得什么模样,芳龄几许?”
方侍郎支支吾吾的道:“十,十一,但是她过了年就十二了。”
几人一听到十一岁,都不禁瞪大了眼。齐帝气得差点把桌上的折子给砸过去。
硬把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嫁过去,这要是让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这个皇帝丧尽天良,残害幼童呢!
方侍郎也自知自己失言,忙讨罪:“陛下恕罪,是臣愚钝,尽想馊主意。可是陛下,若是小女的病一直不好,咱们也会失信于姜离啊!”
齐帝就是因为想到这一层,这才心烦。
房定坤道:“陛下,这人吃五谷,生病吃药本就是正常的事。只要跟姜离那边解释清楚,想来他们应该不会有微言。待方姑娘病好了之后,再择吉日成婚便是。这两人都还年轻,有陛下的圣旨在,早晚都得行礼。”
齐帝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啊!早点跟姜离联姻,才能早点在君悦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
眼下姜离王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倘若不能在姜离王死之前将方映雪嫁过去,等姜离王一死,只怕君悦因为守孝,婚期又要推迟三年。
哎,当初圣旨里就不该写方映雪的名字,只说是方家女不就行了。那样的话,方映雪不行,还可以从旁支中选一人嫁过去。
“这事就先缓着吧!”
齐帝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姜离送来的岁贡可都已入库?”
房定坤将手中的名册奉上,道:“臣已一一查验过,数目都齐,名册在此,请陛下过目。”
方达接过房定坤手里的册子,放到御案上。
齐帝只是翻开看了两眼,很是满意。“姜离在纳贡上,还算老实。”
姜离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每年能给朝廷带来丰厚的资源,还有稳定其境内的三大世族。
如今又多了个矿山,北齐以后再也不用愁银子了。
齐帝看完之后便合上册子,道:“矿山毕竟是姜离的,咱们以后要大肆开采,只怕有很多事少不得要跟姜离往来。况且那是在人家地盘的东西,虽说我们去开采是理所当然,可只怕人家心里也不舒服。”
房定坤道:“陛下说的是。”
“姜离王递了请封折子,想封他唯一的儿子君悦为世子,朕认为可行,房爱卿以为如何?”
“姜离王请封,合情合理。况且陛下不也说咱们去开采矿山,会引来他们的不满。如果陛下同意姜离王的请求,他们心里应该也平衡一些。”
齐帝本就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定了吧!将请封的批文让迎亲的使团带回去。就算没能带回去一个新娘子,也能带回去一个世子之位。既然九月初三办不成婚礼,那就改为册封礼吧!”
说完后,他想了一会,又改道:“算了,批文朕另派人快马加鞭送去。至于迎亲使团,让他们再留几日吧!”
房定坤和方侍郎只能应是。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