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优雅精致的客栈内,公孙展身着白色xiè_yī斜靠在床上,手持书卷静静看书。烛火已燃了一半,静静无声的陪着主人享受着一室的寂静。
“咚咚…当…”
客栈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公孙展从书中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斜挂的弯月,内心里计算着:应该差不多了吧!
正准备低头继续翻书,房门却正好被人从外面叩响。
关月的声音传来:“公子,你睡了吗?”
公孙展应了声,“进来。”
门被从外面推开,关月走了进来,同进来的还有长胜赌坊的管事。
公孙展眉头微微一蹙,“比我预期的早了点。”
“公子。”管事见了礼后,才道,“禀公子,他回去了。”
“是回客栈吗?”
管事点头,“是。我们的人跟着他到客栈,见房间里的灯灭了之后才走的。只不过…”语气中略有犹疑。
公孙展不耐,“有话就说。”
管事道:“只不过,他只赢了三万两就走了,没有到公子说的五万两。”
“三万就走?”公孙展眉头紧蹙,这比预期的少了两万两。
梅县数万灾民,从救灾到善后工作,三万两是不够的。再加上今年秋收颗粒也无,百姓过冬也需要银两,五万两怕都不够。
“他可有说什么?”
管事回:“他说明晚再去。”
“明晚…明晚…”公孙展呢喃着这两个字,紧蹙的眉头没有松开。
以君悦的脑子,应该不可能看不出赌坊管事是有意让他赢。赌坊经常用这样的手段,故意让赌客赢,等他们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再一并让他们输了。这个时候,赌客肯定不会收手,就会跟赌坊借钱赊账,事后再还。
君悦应该是看出了赌坊的意图,所以聪明的不再继续。
既然他知道赌坊的意图,那明晚怎么可能还傻到再去。
五万两银子,他是必须要凑齐的。既然今晚凑不齐,他会怎么做?
对,只能换个赌坊。
因为长胜赌坊是公孙家的产业,所以他才能及时控制。可是其他赌坊,他却没办法插手。
“你去密切注意他的行踪,派人轮流看守,一刻也不能放过。他明晚去了哪家赌坊,立刻过来禀报。”
管事应了声“是”,而后退了出去。
公孙展放下书,双臂环胸,沉思着君悦的举动。
这个君悦,真是喜欢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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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晴好。
公孙展刚由下人伺候着穿戴整齐,长胜赌坊的管事就急匆匆的跑来。
“公子,不好了,那小子跑了。”
公孙展一愣,“跑哪去了?”
管事苦吧了脸急道:“不知道。我的人说早上起来没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让伙计去看了一下,房间里已经空了,人已经不见了。”
公孙展拧眉,踱步走到窗边。街上行人冷清,空气中还有薄薄的晨雾。从这看过去,透过晨雾,还能看到长胜赌坊的正大门。
君悦,呵,原本以为是自己在摆他的道,却没想反被他摆了一道。白得了三万两不说,还赢得了时间。
他哧的一笑,笑得身旁的管事莫名其妙。
管事问道:“莫非公子知道他在哪?”
“现在不知道,不过他最后一定会出现在梅县。”
公孙展对于君悦一时逃出自己的掌控一事并不气恼,反而有一种猎人盯上猎物的感觉。
有趣。好久没有碰到有趣的人了。
管事又斗胆问:“那公子,您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只有三万两,要么是他有两万两,要么就会换个方式再弄个两万两。但无论是哪种方式,有了钱,他就会去买粮。目前能给他一县粮食的白家已经被我们控制,所以他现在只能从散户那里买。”
管事再问:“那他会去哪里买?”
“自然是哪里靠近梅县去哪里买。”
管事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从最近的地方买粮,运输最快最方便。属下这就吩咐下去,这几天一旦有粮车进入梅县,立即截下。”
公孙展嗯了声,管事便退了出去。
公孙展唤来关月,“收拾东西,我们去梅县,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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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几人一早出发,快马加鞭,第二天上午,便到了重灾区梅县。
进了城门,几人下了马,牵马进城。
蜂窝人群满街爬地,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老人躺在地上无力再起,女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孩子嗷嗷大哭,一双双眼睛贪婪的看向突兀出现的几人,里面写满了饥饿。
他们甚至连走路乞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步步的爬过来,用他们干瘦肮脏的手抓着他们的裙角。
“给点吃的吧!”
“大爷,行行好。”
“给点活路吧!”
兰若先怔怔的看着他们,“这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灾民,可是都没有今天见到的多。”
满街都是,像蚂蚁一样。
年有为解释:“一般大灾过后,城里有些大户人家也会施米布粥,他们往城里跑,能活的几率大些。”
“可是为什么我没看到一个粥蓬?”
君悦道:“灾情已经过去数月了,谁家能施粥数月。其实灾民本没有那么多,只不过朝廷的灾银和粮食一直不来,才导致这雪球滚得越来越大。”
“那为什么你们不派钱粮下来?”兰若先质问。
“派了,二十万两银子,一千石粮食,可是最后都不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