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公孙叔侄俩一起来到公孙柳轩的书房,无聊的摆弄起棋局来。
“倩儿怎么样了?”公孙柳轩问。
公孙展落下白子,回道:“晚饭前我去看过她,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二婶正在陪着。”
不过,人的确是被吓得不轻。
公孙柳轩并不在意,“受点伤也好,以后做事也能收敛些。只是我公孙家的人受此侮辱,这心里总是不自在。”
“这也不能怪人家,四妹今天的行为的确有些过了。房绮文虽然是个寡妇,可到底是当朝丞相的女儿。”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换做是他人,我早让他消失。还让我的女儿给他让道,哼,不知深浅。”
公孙展只是轻描淡写的讲述了君悦杀了狗恐吓公孙倩的场景,并没有将他的真实感受道出。君悦当时,是有杀了四妹的心的。
君悦这个人,绝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好控制。
“对了二叔。”公孙展道,“你还记得上次当街辱骂四妹的那个人吗?”
公孙柳轩落下黑子,“好像有印象,你不是送去刑司大牢了吗?”
“我怀疑,这个人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公孙柳轩挑眉看他一眼,“怎么说?”
“今天我跟君悦同车了一段路程,旁敲了几句,问他关于那人的事情。他好像不愿多说,答得也含含糊糊。只是不小心说漏了一个字。”
“什么字?”
“岑。”
“岑?”公孙柳轩皱眉,“什么意思?”
公孙展道:“他称呼兰若先的时候,本能的先说了个岑,后来发现不妥,这才改口。”
公孙柳轩一惊,棋也顾不得下了。“你的意思实说,这兰若先的名字是假的,他可能姓岑。”
公孙展点点头。“侄儿也只是猜测。”
“这天下间岑姓之人不少,倒也没什么。”
“就怕,他是恒阳来的岑姓之人。”公孙展压了声音,“叔叔,君悦是从恒阳回来的,这个兰若先也是跟他一道回来的,莫不是真的不简单。”
提到恒阳岑姓人,人们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岑阁老,和他的女儿岑皇后。如果兰若先本就姓岑,那么岂不是带了皇亲的光环。
怪不得敢当街骂人,穿戴不俗,举止不凡。
公孙柳轩问:“刑司那边可有消息,可有说他来自何处?”
公孙展答:“说是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没有身份证明,只说是君悦的朋友。”
“他这是在有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啊!那你说他来赋城做什么?只是想游山玩水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公孙展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好在人在刑司,让王家去操心。若真出了什么事,也归咎到王家的头上。不过这个兰若先,还是要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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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斗鸡场里,此时王家父子正在观赏斗鸡。
虽已是晚上,但场内四围灯火高挂,亮如白昼。
两父子性别相同,爱好也相同。除了好色之外,就是好斗鸡。王府身为三大世族之一,家财万贯,在府里建了个斗鸡场,有专门的人喂食训练,久不久办个斗鸡赛,吸引了不少好这口的富贵子弟。
场中,一只瘦小的花鸡在一只健壮红毛鸡的进攻下连连败退,四处逃跑闪躲,身上鸡毛掉了大半,有几处地方还被啄出了血痕。
牢吏站在父子俩身后,将君悦进入牢房后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抖了出来。
“你怎么看?”
待牢吏叙述完后,王德柏问向身旁的儿子王阳仁。
王阳仁身子偏瘦,二十出头的人眼窝下常年挂着洗不掉的青痕。他一改摇映小榭里的纨绔姿态,正色道:“如果真如王二狗说的那样,那这个兰若先身份还真是不简单。”
“没错。”王德柏也赞同,“兰若先是跟着姓君的同时出现在赋城,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姓君的恐怕不会太在意,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这公孙家,可不厚道啊!”
场中,瘦小的花鸡仍在闪躲红毛鸡的攻击。
王阳仁又道:“父亲有没有注意到君悦的一句话?”
“什么话?”
“君悦最后对兰若先说:‘幸运的话你很快就能出去,不幸运呢你就再关一阵子’。不是关一辈子,也不是死在这里,是一阵子。说明君悦笃定兰若先不会在里面久呆,他很快就能出来。”
王德柏皱眉,“会不会是过了一阵子,姓君的把他救出来?”
“不像。”王阳仁摇头,“如果君悦要救,跟我们支会一声现在就可以放人,毕竟兰若先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没必要再等一阵子。而且他接下来肯定会去梅县,没有时间。”
“这么说来,难道是兰若先背后的人?”王德柏啧了声,“可他背后又是什么人?”
场中红毛鸡好像追得累了,脚步出现了迟缓。瘦小花鸡换了一副姿态,逃跑的速度放缓了,直起脖子观察。
一旁驯养的下人一边引导着两鸡战斗,一边支起耳朵听着父子俩的对话。
王阳仁道:“不管是什么人,能从我们手上救人的,只怕没那么简单。公孙展那骚娘只怕是早已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所以扔给我们。”
王德柏赞同儿子的话,公孙展的确是个骚娘。一个大男人整天里穿什么红,引蝶呢!
他道:“派人去都城查一查这个兰若先的来历。”
“我觉得,还是先把人放了吧!”
王德柏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