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问道:“兰若先最近在干什么?”
流星再一次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睛说:“属下主要就是来跟您汇报他的情况的。”
君悦听着他变了调的声音,好像一个在学校里惹了事的学生,在父亲面前不敢正面直言,不敢理直气壮一样,说话吞吞吐吐,吐字不清。
她斜眸看他,“我是让你贴身看着他的。他现在人在哪?”
流星支支吾吾了会,才用喉咙吐了几口气,呼吸里夹杂了几个字:“在刑@*p;牢。”
“说清楚。”君悦皱眉,呼呼啦啦的说的什么呀!
流星抬起头来直视前方,腰板挺直双脚并拢收腹提臀,板了眼鼻一副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样子,朗声道:“报告少主,兰若先此刻在刑司大牢。”
君悦收信的动作一顿,然后慢慢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
殿内瞬时安静。
一秒,两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过去了…
君悦不说话,定定的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流星不敢说话,眼睛偷偷瞄了她两眼。
少主是不是生气了?
嗯,少主肯定生气了。
兰公子可是少主的朋友,也是他的恩人,临走前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他。这回好了,他竟然把少主的恩人看进大牢去了,少主现在是不是在研究是先削他脑袋还是先砍了四肢?
别这样看着我,瘆得慌。
他梗了脖子压了下巴道:“少主,你想怎么样给个话呗!我这样很累啊!”
君悦淡淡哦了声,回过头去,继续收拾手上的信。
哦…流星一脸问号,就一个哦?
哦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进去的?”君悦问。
“哦!”流星也哦,收起了他的军人姿势。“这事真不赖我。”
“那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流星于是将娃娃脸兰若先是怎么被抓进刑司大牢的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原来是她走后,兰若先有一日正在游荡,看到公孙家的跋扈四小姐公孙倩身边的那条叫小美的大狗生生咬死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公孙倩非但没有罪恶之心,反而辱骂是那小男孩挡了她狗的道。
兰若先见此,气愤不过,正义大爆炸,挺身而出责备公孙倩草菅人命,心狠手辣没有家教。公孙倩认出了他,就是在梨园门口挡了她狗道的狗奴才,于是抓了他要把他杀了泄愤。
后来人是抓去了公孙府,正好公孙展遇到,说兰若先是君悦身边的人,轻易不得处死。
但人既然已经抓了,现在放走,公孙倩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随便安了个罪名丢到刑司大牢,就这么关着。
君悦越听,眸光越冷,放在几上的手紧握成拳。
这他妈的都什么世道。
公孙家,公孙倩,好一个给狗让道。
“没有少主的允许,我不能轻易出面。好在兰公子只是被关着,并没有受什么委屈,所以等报告少主之后再做定夺。”
君悦有点庆幸,庆幸自己回来了,否则兰若先岂不是被关一辈子。
“什么罪名?”她问。
流星回:“辱骂世家小姐。”
又气愤道,“少主,这公孙倩也真是心狠手辣,竟然让一条狗生生咬死了一个七岁的孩子,真是无法无天。”
这比他们平日里杀人还要残忍啊!
君悦咬牙切齿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是吃人的畜生。”
流星没有说话,当年少主就是从斗兽场上活下来的,她的确该恨。
“那少主,咱们要怎么救兰公子?”
“救?”君悦冷笑,不答反问,“他有罪吗?”
流星自然摇头,“当然无罪。”
“既然无罪却要坐牢,这需要救吗?”君悦站起身来,“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可是兰公子那边…”
“放心吧!他们既然不打算为难他,他就不会有事。坐牢也不错,得让他长点记性,以后收敛一点。”
流星摸了今晚的第三次鼻子,他怎么觉得少主的小心脏有点黑黑的。
有这么让人长记性的吗?
要是让大牢里一心等着少主把他弄出来的兰公子听到这话,准哭死过去又哭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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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白天总是比较长,刚过卯时,天就亮了。
君悦才睡了四个小时,在香雪的一番敲锣打鼓下,不得已顶着惺忪睡眼起床。
“鸡都没醒呢,你们就来催命。”君悦打了个哈欠,不悦的抱怨。“赶明儿我给你们找个婆家,把你们嫁了。”
香雪笑道:“嫁不嫁回头再说吧!二公子你可得快点,梨子公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君悦捧了冷水洗脸,才算勉强清醒了些。拿着帕子擦手时,问道:“他来做什么?”
香云端着烫好的衣裳进来,说:“今日是二公子第一次去承运殿议事,大王怕您有不懂的地方,所以派了梨子公公过来,一会为您说些情况。”
君悦嗯了声,穿戴整齐,而后坐在镜前,由香雪为她束发。
“每日议事都这么早吗?”
香云在一旁回:“您起得已经很晚了,世子一般寅时正就起了,而后读一个时辰的书,卯时正用早膳,辰时去承运殿。”
君悦掐着手指算了算,寅时正就是现代时间四点。
四点就起床,尼玛这是要去做贼啊!
古人说的闻鸡起舞,其实说的是过五更,也就是凌晨五点。
如此说来,她以后不也得天天四点钟起床。尼玛比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