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墨衔如约出现在了柳盛客栈的门口。
同来的,还有一人。
姬墨衔为两人介绍:“这就是本王昨天跟你说的朋友,梅书亭。--这是君悦,也是本王的一个朋友。”
君悦嘴角含笑,拱手揖礼:“梅公子。”
“君二公子。”梅书亭回礼。
君悦一怔,“梅公子认识在下?”
梅书亭否认,“在下并不识二公子,不过二公子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真是荣幸。”
君悦落落大方,也不谦虚。“说起来,君悦也觉得梅公子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容貌算不上俊美,但也干净青秀,眉宇间透着一股……女子才有的柔美。
梅书亭也像姬墨衔一样,手拾折扇,这是当世fēng_liú男子出门必备的撩妹武器。所不同的,就是他们拾扇的手势。姬墨衔是四指并拢,而梅书亭的小指却微微的翘起。
君悦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但也受过记忆训练,对于见过的人和事,不能说一下子全部记住,但也一定有印象。
她肯定,她见过梅书亭。
梅书亭道:“在下不曾见过二公子,或者是二公子见过与在下长得相似之人,以至于二公子有了错觉。”
他的声音很温和,不急不缓。
君悦也觉得有理,“梅公子说得对,许是在下记错了。”
三人喝过早茶,用过早膳,便前往城外的普陀山。普陀山上有座普陀寺,寺内有一座高约五丈的大佛,引来不少百姓膜拜。
别看梅书亭柔柔弱弱的一副书生气模样,体力却是很好。
从山脚爬到普陀寺,君悦这个练武之人都得喘上两口气,他却仍然是神清气爽,不见疲态。且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一路上提到了不少的人不少的地方。
君悦好奇问:“梅公子是哪里人士?”
“我是天丽蔚县人。”梅书亭回道。
君悦内心一咯噔,面色却如常。
天丽,是蜀国之地。
这越王还真是交友广泛。
“看梅公子谈吐,温文尔雅,想来是出自书香世家。公子见多识广,想必是游历了不少好地方。”
梅书亭一笑,“我少时曾跟师父四处游历学艺,所以知道的比二公子多一些,却是当不起见多识广四字。”
还真是谦虚。
爬完普陀寺,三人又去游了荷花盛放的西湖。
下午回城,三人一同在得望楼用过晚膳,而后姬墨衔便派人将君悦送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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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走走停停,君悦身体乏累,早早歇下。
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再累,睡得再沉,也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半夜里稍一有声响,她就醒了过来。
在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时,君悦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你们怎么找来的?”
房氐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床前,沉声道:“少主,大王病重,请您速速回城。”
君悦走到桌边,拿起剪刀减去过长的灯芯,火苗跳跃,晃了屋内的几个人影。
“行了,这个借口就别说了,不新鲜。”
姜离王有病没病,她最清楚。他根本就没病,当初是她提议让他装病,好有借口将她接回来。
年有为急道:“二公子,您是姜离的继承人,姜离所有百姓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就这样跑了,你觉得合适吗?”
君悦抬头看他,紧紧的盯着,声音清冷。“百姓从来就没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
他们早就绝望了。
“再说,即便是我不坐那个位置,也会有人来坐,他未必就不能坐好。”
君悦低下头,喃喃自语:“我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没那个能力去治理一方土地。我千方百计的回来,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逍遥自在的过日子,我不是回来接管姜离的。”
年有为气了,“二公子怎能说这种混账话,姜离本就是君家的,哪能让给其他人。大王和世子要是听到这话,他们该有多失望和伤心。”
姜离是君家的,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
切,除了一个名分,君家还有什么?
军权在黎家手上,财权是公孙家管的,王家牢牢攥紧政权。君家说白了,就是空有一个外壳。
要让她做一个傀儡,君悦坚决y.“
“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选择的权利,我为什么非得听你们的。”
“可姜离就是你的选择,你……”年有为还想据理力争,却被房氐抬手制止打断,只能愤愤的转身去窗边吹冷风。
这二公子,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没有孝心,怎么跟世子一点也不像。
房间内陷入寂静,街上打更的声音传进来,“咚咚…铛……”十分清晰。
房氐走到她对面跪坐下,为她倒了杯茶。
君悦小脸一扭,不受。“你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不听。”
房氐微微一笑,她难得露出这样一副小女人娇态,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他耐心道:“好,属下不跟少主讲大道理,属下只是想跟你说一件事实,大王真的病了。”
君悦一惊,正眼看他。
房氐从来不对她撒谎。
“大王上折子给齐帝称自己病重这件事,从头到尾一直都是真的。”
“怎会?”君悦眸中惊色更甚,“如果是真的,他何必要骗我呢?”
房氐道:“齐帝是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调查清楚就下决定。这明里暗里,朝廷民间派来的郎中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