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狗追得满山逃窜。而且不是一条狗,是一群狗。
远远望过去,就像草原上的马群一样,蜂拥而至,十分壮观。
壮的瘦的小的老的公的母的,就跟发了疯似的向几人扑来。所踏过处,开出一条明显的路,草丛都被踏碎了。
“哪来那么多狗啊?”
房氐也是拔腿前奔,“我也不知道,这缥缈林怎会有狗?”
“汪汪…吼吼…”
非白急道:“它们追我们干嘛?”
“谁知道啊!他们不会是要来吃了我们吧!”
“这不废话吗,你看这架势。”
六个人前后慌乱的逃跑,后面几百条狗撒着腿追,漫山遍野的转圈狂奔,你追我赶,卷起尘土飞扬。老树上的鸟儿睁着大眼睛往下看,被惊动的兔子狐狸小野兽眼睛咕噜噜……
这些物种是在干嘛?
君悦回头看了背后一眼,眼泪差点流下来,“它们怎么还追着我们啊?”
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现在又不是春天”。
妈了个吧唧!
君悦呜唉,“我堂堂姜离二公子,竟然被一群狗追得四处逃命,一辈子的英名都毁了。”
身后几人也是欲哭无泪,想他们王室死士,一等一的高手,竟然也被一群狗追得满山跑,丢脸丢到祖宗那去了。
房氐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上树。”
对啊!狗总爬不了树吧!
君悦怒瞪他,“你怎么不早说。”
“我……”房氐委屈,我也是刚想到的好不好。
几人跃上树,借着树枝的力量稳定了身形,终于有机会可以拍拍胸脯喘口气。
可是众人松口气的同时,又傻眼了。
君悦连拍着胸口的动作都顿住了,张大嘴巴傻眼的看着自己的脚下,整个人仿若灵魂出窍般定格。
这什么状况啊?
为什么这几百条狗全都冲着她所在的这棵树狂吠不止,又叫又跳,支起前爪又爬不上来。
君悦转头看向一旁护着她房氐,同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对面树上的流星气喘吁吁道:“少主,原来它们追的是你啊!”
连累他们也跟着受罪。
君悦不解了,“我跟你长两个鼻孔两只眼睛,跟你有什么两样。”
“那它们怎么发了疯似的追你啊?”
“我哪知道啊!刚才是谁说现在不是春天的?”
有人憋笑有人尴尬,谁也不承认。
房氐皱眉,要说君悦和他们几人哪里不一样的,那就是君悦是个女的。难不成这些狗对女人有兴趣?
就算是狗发情,也应该是公狗围着她,而母狗围着男的呀!
啊呸呸呸!他思想怎么这么龌鹾,狗怎么能跟人……
简直是侮辱少主圣洁的心灵。
君悦要是知道房氐心里所想,定会立马一脚把他踹下去。
他妈的你家狗才对人发情,你全家狗都对人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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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哈哈…”
阵阵犬吠声中,有笑声传来,笑声清脆清灵,宛若这缥缈林中叮咚流淌的泉水一样,美妙自然。
绿丛中,一个身着嫩黄色窄袖轻衫少年骑着一头黑色的小毛驴,缓缓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男人?
君悦一愣,刚才那清灵的笑声,还有一身嫩黄色的衣衫,怎么都像是女子的特征。
可是眼前这人,十五六岁年纪,小脸圆润。穿的是男子的衣式,梳着男子的发髻,喉结上下蠕动,颈上一个银项圈叮叮的脆响。确确实实是个男子。
他骑着一头黑色的小毛炉,哈哈笑着缓缓朝他们移动过来。小毛炉眼睛眨啊眨,也在奇怪这些物种是在干什么。
少年骑着毛驴到他们下面,看了看左边树上又看了看右边树上,疑惑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虽是男子的嗓音,却没有浑厚沙哑磁性之感,有点向台湾人的腔调,但又不至于太腻,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天真可爱。
君悦道:“你不是看到了吗?下面几百条狗呢!”
“呵呵呵。”少年又是一笑,模样可爱得像个娃娃。“我从来没见过人被狗追着躲上树,真好玩。”
好玩个屁。
“哎,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沉了脸,不悦道:“我不叫哎,我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
“若先,我叫若先。旌旗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这听起来像楚辞。
君悦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当然住在这里啊!你们又是谁?你们是外面来的吗?我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为什么带这么多狗?难道你们是屠户?”
树上几人皱眉,这人怎么问题这么多?
这少年说他住在这里,难道说缥缈林中竟然住着人家?
房氐问道:“若先兄弟,你从小到大都在这林子里吗?”
若先点头,“是啊!”
“没出过林子?”
“我们想出去,可是出不去。”若先垮下了脸。
君悦觉得他们一个躲在树上一个骑着毛驴这样的聊天方式非常费力且怪异,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程咬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若先公子,你能帮我们把这些狗都赶走吗?”
若先哦了声,跳下了小毛驴,提着根树枝就过去赶狗。
可是这些狗却没一个听他的,个个仰着头狂吠,跟发了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