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这个人,以前倒是小瞧了他,不声不响的就爬到了今天的地位。”连昊愤愤道,“父皇中意他,怕也是有忌惮岑家的意思。”
房定坤点头,“正是,陛下就是这个意思。”
“那便最好。咱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让他们两虎相争,我坐收渔翁。”他顿了一会,问道,“舅舅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房定坤回:“距离京城最近的东成军校尉历万安已经被我们收买,随时听候殿下的调遣。”
狄氏一族虽已被流放,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为狄隽肝脑涂地的也还有那么几个。连昊是他返回京城、重振门楣的唯一救命稻草,所以他就是拼死也要放手一搏。
且朝中支持连昊的也还大有人在,都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嗯。”连昊呷了口茶,心里才舒爽了些。“他不会临时叛变吧!”
“定不会,他全家都在我们手中。”
“那便好。可是,”连昊摩挲着杯壁,沉思道,“东成军也不过三万人而已,如何能跟十万禁军相抗。不行,得把中成军和南成军也拉过来。”
房定坤吓了一跳,要这么多兵力做什么?
逼宫不成?
“殿下,这么做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要知道别人也不是傻子,这么多的个营将领同一时间被人收买,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连昊急于求成,只想看到结果,哪想过其中的风险。
“不必紧张,中成军佘太保可还欠我一个人情,也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连昊自信满满。
这事房定坤知道。
几年前佘太保的儿子与人争执,错手将人打死了。杀人偿命,本来这佘小太保都已经被判死刑了,却不知连昊用了什么办法,将已判死刑之人生生给判成了是无罪。
独苗能活命,佘太保还不得感恩又戴德。
只是当初大皇子救了人之后也没要求对方报什么恩,知情人都以为这是大皇子善心大发随手一帮而已。没成想原来是为这打算。
看来大皇子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他到底还有什么牌是没亮出来的?
连昊见他略显惊慌的神情,阴阴笑道:“房大人放心,只要你乖乖为我办事,你通敌卖国之事就不会被人所知。事成之后,我会为你摆脱他们,你还是我齐国的丞相。”
房定坤可吃不下这颗定心丸,老心脏鼓鼓打击。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勾结吴国之事,十几年来都这么隐秘,到底是怎么被连昊知道的?
难道是坞猽山那次,他放吴国刺客进猎场时,留下了什么证据?
连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脑门上差点没写“你逃不出我手掌心”几个字。
其实,房定坤勾结吴国之事,他知道得也颇为怪异。
那晚他在书房与几个小婢女**,一支冷箭便破空飞了进来。箭上只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他很是纳闷,只有一个地址一个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奇心驱使,他按着信上所写前往,便看到了令他又惊又喜的画面。
那时候房定坤还不是丞相,是户部尚书,堂堂从一品大员,竟然勾结敌国。这个把柄,够他威胁他们房家三代了。
可那个给他送消息的人是谁,事后他也曾查过,却查无所获。
就连信上的字迹,都是从书上剪下来的。做得滴水不漏。
“连城最近在做什么?”连昊又问。
房定坤道:“据说是出京了。”
“出京了?”连昊一怔,“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出京,想必他要办的可不是什么小事。父皇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今日早朝时,陛下并未问起。据说是往姜离的方向去的,具体什么事还未查清楚。”房定坤犹豫了一会,终还是道,“殿下,要不要在半路设伏人手…”
…直接把人杀了?
连昊摇头,“父皇既然不问,说明他知道他去了哪里,搞不好就是父皇派他去的,咱们可不能引火烧身。况且杀了他,谁来制衡岑家。”
“殿下思虑深远,所言极是。”
连城离京之事齐帝的确知道,准确的说是连城主动请旨去的。
关于沥竹镇君悦乘坐的官船爆炸一事,县官已经上报朝廷。连城以调查事情起因、彰显朝廷重视为由,请旨前往。
齐帝也觉得此行有必要,船虽然是他炸的,可在天下人面前,也得装出不是他炸的样子来。表面功夫要做好。
要说的已经说完,房定坤便告辞了。
他走后,敞亮的书房中又进来一人。
连昊头未抬,轻轻吹动手中的茶水,问:“查得怎么样了?”
耿立恭敬道:“属下无能。”
连昊放下手中的茶盏,语声沉了几分。“不过一个蜂巢,当真这么难查?”
“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算了。”连昊站起身,望向窗外烈日炎炎。“我知道你的能力,连你都难查到,那这个蜂巢的确有点能耐,也不枉我看上。”
他依旧这么自负。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那支射放入他房中的冷箭,是蜂巢所为。
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又为何帮他?
耿立继续道:“殿下,属下发现不仅是属下在查,似乎很多人都在查。”
“如此也好。找的人多了,看他们还能躲多久。”他对上耿立,“不过你记住,我们一定要先找到这人,不能落入他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