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轻松一笑,笑得没心没肺。
“那是当然,等我回到赋城,一定好好大吃一顿,把这两年没能干的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事全做个遍。你不知道,我的志向就是做个十足的纨绔。”
桂花要是听到她这话,一定气得大跳三下。
老天爷,大王和王妃可没教过主子如何做个纨绔。
大王王妃,桂花这三年可没教过主子怎么做个纨绔。
岳锦桐咯咯直笑,笑完了摇摇头。“你知道吗?有些人他天生就是做纨绔的料子,每个眼神每个动作,让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个纨绔。至于你嘛……”
她扫视了君悦一个上下,而后瘪瘪嘴表示失望。“你呼出的气息都让人觉得有一股子的舒服明朗,依我看,你这辈子是做不成纨绔了。”
“哟,你这么看得起我啊!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吗?”
“我走南闯北也不是第一天了,见过的人只怕比你都多,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君悦双掌交叠,打了一揖。“姑娘见多识广,在下佩服。”
岳锦桐脸別向一边,“少来。”
由了这一段调笑般的对话,适才低靡的气氛总算活跃了些。
但这活跃的气氛也是短暂的。这一次相遇,只是一个偶然,并非刻意。因而留给她们叙旧的时间并不多。
房氐已经走了过来,抱拳一礼。“少主,我们得走了,不然今晚到不了忻城。”
君悦抬头看向岳锦桐,才刚活跃的气氛,又被离别的愁绪所取代。
有些人,只见一面,就能成为朋友,无论身份贵贱。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价值观。
他们甚至来不及去想对方是否值得信任,就倾心相诉。只因为,他们是彼此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君悦没有说什么伤感的话,用下巴指着不远处跪着的一群人道:“走吧!去看看。”
“好。”岳锦桐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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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一共二十来人,粗布麻衣,肌肤粗糙,平均年龄二十五岁。
见君悦几人到来,他们抬头瞅了几眼,又害怕的低下去。
君悦问道:“为什么做山匪?看你们年纪轻轻,为何不在家种地干活养家糊口,非要来做这杀人越货的勾当?”
没有人回答,各个你看我我看你,头垂得更低了。
“我家公子问你们话呢!”桂花嚷道,“刚才还喊打喊杀的,这会全哑巴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每个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宁死不屈。
“嘚嘚……”
流星从前面策马回来,到君悦面前停下,翻身下马。
“少主,属下刚才问过附近砍柴的村民,他们是附近梨山上的一帮劫匪,一年多前出现在这一带,专劫商贾官绅,劫来的东西分发给附近的百姓。在这一带,名声还很不错。”
哟,劫富济贫啊!
可是打劫就是打劫,纵使名头再好,也属匪类。
可一般百姓都会好好过日子,不会去做匪,跟官府做对。又不是梁山好汉,成不了英雄。
君悦一圈扫过去,走到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面前蹲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怯怯的抬起头来,看了眼前的白衣少年一眼,只觉得眼前的人特别漂亮,跟个仙人似的,一颗心陷进了他深黑的眼睛中。嘴巴不由自主的出声:“孙二狗。”
孙二狗,这古代人的名字真的不是狗就是柱。
“你为什么来这杀人?”
孙二狗还是愣愣的看着仙人少年,“我们只是想抢东西,不会杀人。”
嗯,这匪还有点原则。
“那你们为什么要抢别人东西,你们不回家种地吗?”
这回不等孙二狗回答,又一男子气道:“我们的地都被抢了,哪里还有地种。那些人说我们是外来的,没有地,把我们赶走。我们反抗,不是被打,就是被杀,我爹就是被他们杀死了。我们没办法,才占山做匪。”
君悦皱眉,“你们不是姜离人?”
又一人道:“我们有些是吴国边境过来的,因为战乱逃到这里,后来建了房子买了地,在这里落户生根。本以为可以安生度日,却没想到还是免不了颠沛流离。”
这事君悦知道,君鴌在世时,对逃离到姜离的百姓都给予善待,暗中给他们钱让他们安家落户。
君悦又问:“你们说有人抢了你们的地,是谁?”
“是公孙家。他们把我们的家园变成了猎场,勒令所有村民搬家。不搬的,就被打死。”
公孙家,姜离的三大世族之一。盘踞在忻城百年,没想到竟欺压百姓,圈占民地至此。
在古代,土地是老百姓最值钱的东西。
嗯,在现代也是。瞧城市里,一块地皮都是论亿售价。
公孙家是世族,祖籍忻城,百年家族可谓是当地的土霸王。其家主在赋城任副司,在北齐也有人进出朝堂。可谓是呼风唤雨,翻手为云。
门阀世族,历朝历代都有。他们盘踞一方,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奴隶,甚至有自己的私兵。
他们也许不会造反,却能威胁皇权。
“你们起来吧!”君悦不习惯别人跪她。“告诉我,像你们这样无家可归的,还有多少人?”
那人刚想回答,又被同伴撞了一下手肘。愤然道:“你是谁,是来打探我们情报的吗?”
君悦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她真心待人,可人家未必信任于她。
“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