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竹镇县官得知栗水河炸船之事后,生生被吓得晕了过去,又被人捏着人中生生疼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立马誊写奏折上报朝廷。同时全衙出动,寻找二公子和越王的下落。
两边茂林的宽道上,二十几个人普通装扮,正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人群中间一辆平板牛车,上面铺了稻草,坐着四人。一人赶车,一人平躺,一人坐着,一人半坐着。
牛车走得并不稳,车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起起伏伏,发出咕咚嘎吱的声音,在空寂的茂林中,尤为的闹心。
“嗳,我说,就不能找辆舒服点的马车吗?这什么破东西啊,又晒又臭又难坐,我都快吐了,停车停车。”
“咕咚咚…嘎吱…”车停了下来。
姬墨衔扶着自己半撑起的嫩腰跳下了车,驮着背到一旁的树荫下歇息。离天递过去一个水袋,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来仰头就喝。
君悦掀开盖在眼睛上的两片大树叶,坐了起来,看向树荫下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荒郊野外的,给你弄来辆牛车就不错了,你要是想坐马车,那就走回头路,回沥竹镇去买。”
树荫下传来纷纷声:“本王长这么大,从没遭过这份罪,都是被你连累的。我告诉你,没有马车,本王不走了。”
嘿,这脾气,跟连琋一个模样。
要是连琋这样,她或许真的会想想办法。不过你嘛,呵呵。
因为你没连琋漂亮呀,皮肤没连琋的白呀,也没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琉璃目呀!
这耍脾气也得看颜值的。
“那你就在这守株待兔,看看有没有马车经过。或者你走回沥竹镇,反正也不过半天的脚程而已。”
姬墨衔倔了起来,“反正本王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如果不走,那就在这呆着吧!”君悦无所谓的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拿了树叶盖住眼缝。
小手一挥说:“付招,咱们走,我这么危险,越王爷总跟着我也的确不合适。说不定再走一会,就遇到个什么村庄之类的。”
付招点点头,挥了鞭子,驾着牛车继续赶路。
离天看了看远去的牛车,又看了看树荫下的主子。他们很想说:主子,你要是再不走,连牛车都没得坐了。
“唉唉唉!”见牛车越走越远,一点也没有作假的意思。姬墨衔不可置信的蹦起来,“真的走啊!姓君的,你等等啊!”
灰溜溜的又撒腿去追牛车。
君悦也没让牛车停下,微微直起脖子看着某人跑过来。
“你等等我啊!”姬墨衔追上了牛车,在距离牛车两步外纵身一跳,跳了上去。
牛车被突来的重力一压,抖了三抖,要散不散,咕咚嘎吱的继续前行。速度只能用比蜗牛快一些来形容。
“我姬墨衔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
君悦没说话,桂花凉凉道:“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跟着。”
姬墨衔瞪了一眼,“嘿,你个奴才,有你说话的份吗?”
桂花瘪瘪嘴,用沉默来讽刺。都懒得跟你说。
君悦道:“你就将就将就吧!你看看侍卫们,他们可比你惨。你好歹有牛车坐,他们可得走着。”
“他们是下属,本来就应该走着啊!”
君悦无奈的摇摇头,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你跟他们讲众生平等,他们还当成是你在妖言惑众呢!
姬墨衔躺了下来,与君悦齐头。
正午的阳光直射又毒辣,刺得人眼睛生疼,他不适的抬起袖子去挡。
“这得多久才能到栗水城啊?”
“走水路的话今晚就能到。走陆路自然慢一点,依着咱们这速度,怎么的也得两天。在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咱们明晚应该能到达。”
“明晚?”姬墨衔一副生无可恋样,“我真是想死啊!咱们何不在岸边等候,等明早船一来,我们再走也不迟啊!”
“沥竹到栗水的水路因为最近河水暴涨,所以小船禁止通行。大船因为载重,吃水深,所以每隔三天才通行一次。可惜,如今只剩下一副残骸。所以,栗水河最近是不会有船只经过的。”
姬墨衔愤愤地拍打着身下的车板,此行一点也不划算。非但不划算,还亏大发了。
君悦嘴角一抹了然的笑容闪过,沉下心睡觉。
桂花以寒光剑作支撑,闭目养神。
中午时,众人并没有遇到什么村落,只能打了些野味摘了些野果充饥,然后又继续赶路。
夏季的午后,太阳更加的毒辣。君悦只能让侍卫们砍了根树枝,做了个简易的伞篷,伺候那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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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傍晚时分,众人喜出望外的看到了炊烟。
这是个不大的村落,也就十几户人家。村里人难得见到外来人,所以又热情又好奇。
君悦一行人便是在里正的家里落脚。
二十几个人,住在一家显得有些拥挤,而且也没那么多的床和被褥。里正提议让他们分散去各家借宿,付招却是拒绝了。说不用管他们,他们睡觉不需要床和被褥。
里正有个女儿,叫阿春,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淳朴善良。也跟着父亲一起,招呼客人。
“这什么啊?”姬墨衔看着眼前又黑又粗糙的东西,表示在他的认知里,确定不知此为何物。
君悦瞟了一眼说:“红薯,乡下人的主要填腹之物。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没见过也正常。”
姬墨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