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少一个人多一个人,都不会影响地球的运动。一个人或喜或悲,也影响不了别人的生活。
琉璃宫中死气沉沉,可是齐秀宫中却异常热闹。
玉衡真人穿着素色道袍,左手持桃木剑,右手摇三清铃,呼呼哈哈的跳大神。东南西北八个方向的神都请示了一遍之后,他走回到祭台前,桃木剑放下,取过早准备好的朱砂符咒,放进炉中燃烧,又抓了把大米一撒,燃烧着的符咒火苗瞬间窜得老高,惊了围观的主子宫女太监吓得后退了几步。
且先不说这道士法术如何,光是跳大神,还是很好看的。
火苗一窜过后就熄灭了,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符纸燃烧味道。
这场通鬼神灵的法事算是告了一段落。
“法师,如何?”狄贵妃上前一步,问道。
玉衡真人鞠了个躬,示意狄贵妃上前观看。“娘娘请看,符纸燃烧的形状,像什么?”
狄贵妃仔细看了看,道:“像个西字。”
“没错,正是西字。娘娘并未告知贫道是为谁做的法事,但是神明却告诉了贫道,此人应该是在皇宫中的西边吧!”
狄贵妃没有回答,微微侧头看了身侧的紫藤架,而后才道:“法师真是法术高深。本宫有一朋友,近日无缘无故头疼得厉害,他正好就住在西边。”
“结合了娘娘给的生辰八字,贫道得知,您的这位朋友最近应该是被诅咒了。”
“放肆。”
玉衡真人话音刚落,狄贵妃猛地呵斥,神情惊恐骇然。
玉衡真人想来这样的场面见过不少,所以也并不因为狄贵妃的呵斥而惊慌,仍是高深莫测遗世清高的样子。
“贫道话已至此,不便多说。既然贵妃娘娘不信贫道的法术,可另请高明。”
说罢,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告辞退下。
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转身提醒道:“娘娘若是不信,可去西方寻找答案。万物相生相克,此乃毒咒,施咒者必受反噬,且施咒者和被咒者之间也不能离得太远。所以恶源必在西方。”
讲完,转身施施然走了。
狄贵妃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脸色煞白。
齐帝缓缓从紫藤架后走出来,嘴上虽未说什么,但脸色难看至极。
他乃天子,谁敢咒他?
“陛下。”狄贵妃颤声道,“您都听到了。”
齐帝冷冷嗯了一声,违心说道:“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骗言骗语,不必当真。”
狄贵妃仍是害怕,“陛下,若是真的呢,真的有人在咒陛下呢!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若是因为小人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齐国的损失。不行,臣妾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后宫安安静静的,你瞎折腾什么呀!”
“臣妾不管,谁要是敢伤害陛下,臣妾跟他拼命。”
齐帝轻笑了声,对于老妻突然耍脾气似的固执感到无奈,心里却美滋滋的。“那你想什么做?”
狄贵妃得了应允,立马说:“皇宫的西边也就是陛下的太清宫,皇后娘娘的福临宫,陈妃的緑绣宫,方嫔的听风小院,李美人的翠竹轩,臣妾一一暗访,就不信查不出来。”
“随你吧!不过有一点,不能惊动了皇后。”
“臣妾晓得。臣妾也相信,皇后娘娘不会这么做。”
于是,狄贵妃为了丈夫的生命安全日夜奔走,足足奔了三天三夜,才将这个施咒之人当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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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消息送到君悦耳中的时候,君悦只是从书中抬了一下眸而已,然后了然一笑的又低头看书。
桂花很是震惊,“竟然是皇后。”
福临宫是狄贵妃最后一个查的。当天她得了皇上的允许,大剌剌的带人闯进福临宫,在福临宫后花园的玉兰花树下找到了施咒的证据。
“你也信?”君悦手捻书角,翻过一页。
“这有什么不信的,压胜之术可是最毒的巫术,宫中历来都是严禁用这种东西害人的。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狠毒,连自己的丈夫都要诅咒。”
压胜之术,也就是扎小人。
此术毒辣,据说施咒人也会被反噬,这种说法跟岑皇后当前的处境很相似。岑皇后用此术谋害齐帝,反噬虽未落在她身上,却落在了她儿子身上,合情合理。
齐帝因为岑阁老逼迫他救连琋一事对岑家已经心生反感,如今再来个诅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皇后能在吃人的后宫里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要是施咒,会把证据留在自己的宫里吗?”
桂花道:“难道皇后是被冤枉的?”
“我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有什么诅咒之说。皇上都这把年纪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而且,春夏换季,本就是疾病的高发期,他又在坞猽山吹了山风,不生病才是怪事。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用脑过度,自然病就不好了。”
“好像也有道理。”桂花讷然点头。
公子说的都是对的。
君悦又道:“不过是妃嫔争宠常用的把戏而已。岑阁老将连昊的丑事揭了出来,导致连昊被禁足。狄贵妃要是不为自己的儿子反击,那她就枉担贵妃之位了。”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高冷妖艳的带刺玫瑰,一个是看着无欲无求的千人掌。这两种植物要是碰在了一起,那可真是水火不容啊!
桂花来了兴趣,“公子,你说皇后这次会不会被打败?”
“你觉得可能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