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
君悦定定的看着他如琉璃般纯净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一丝犹疑。
可令她失望了,连琋的眼睛依然清澈平静,甚至多了丝倔强和决绝。
她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说:“你说过的,我们要一起回恒阳,一定能回去的。”
君悦会心一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此刻不丢下彼此,就够了。“好,一起走。”
如今,他们这对落难凤凰也算是同舟共济,同甘共苦了。
嗯,也不对,只有苦,哪来的甘。
刚出了巷子,走到主道上,前方就已经万马奔腾而来,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了“挨家挨户给我搜”的声音。君悦认得,那是啟麟的声音。
“往这边走。”
距离君悦和啟麟约定的一个时辰,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夜晚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挨家挨户都点亮了油灯,官兵破门而入,噼里啪啦的一顿狂扫,就连厨房的锅灶都不放过。
“找到了。”有人喊道。
啟麟很是兴奋,跟随着报告的人而去。
可是当他进入院子的时候,兴奋的脸上又染上了寒霜,气得一刀解决了报信的属下。
妈了个吧唧。这也叫找到了吗?
他要找的是人,活蹦乱跳的人,不是一座他们丢弃了的巢穴。
飞虎营的人绕了院子一圈,立即说到了关键。“王爷,人应该刚走,火盆里的灰还是热的。”
“立即把一部分人调过来,以紫金坊为中心,堵住每一条巷子的出口,然后挨家挨户的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挖出来。”
否则的话,他真是闹了一个笑话。
本来已经抓到人了,却为了跟人家玩一个游戏,又把人给弄没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在军中还有什么威信。
妈了个吧唧!
“姓君的,若论算计人心,本王只服你一个。”
从一开始,这姓君的就没想过要降。
他以一个减少纳贡、善待姜离百姓的优厚条件诈他,让他掉进他的五指山中。却不想,他以一个考验能力的游戏骗他,让他亲手放了他。
姓君的知道他这个人狂妄自大,骄傲自负,所以他使了一个激将之法,从五指山缝中堂而皇之的走了。
接着,这姓君的就带着他们在原地兜了四圈。其实他只兜了三圈,余下的一圈时间,他们还在原地,而他已经前往南城门。
他以为他是要闯城门离开金沙城,所以追赶。却不想他的意图根本就不是要逃跑,是调虎离山。
就在他们去城门的这段时间,他就已经回了紫金坊,回到这间屋子。
紫金坊已经暴露,他却还要冒死回来,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回来接人的。而这个人,除了至始至终都没露过面的北齐五皇子,还能有谁。
这个地方离衙门只有两条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么久。
“君悦,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攻心攻城,你都算计得分毫不差。那接下来就看看,是你快,还是本王快。”
---
“站住。”
“再跑我就放箭了。”
听到声音,前面的两人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
“咻……”
箭风自身后而来,带着不可阻挡的凌厉之势。就像追踪炸弹一样,逮着谁谁必死无疑。
“小心。”君悦拉着连琋侧身一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箭。
“嗯哼。”衣裳破裂的声音,皮开肉绽。君悦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像被活剥了皮,放在火上烤一样,太他娘的受罪了。
“你怎么样了?”连琋听到了她的闷哼声,担忧道,“你不必替我挡的,我身上有金丝软甲,伤不了。”
“尼玛你这马后炮,那刚才怎么不拉我一把?”
“我……”来不及啊!你动作太快了啊!连琋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内心呼喊。
君悦也来不及抱怨也来不及责骂也来不及喊疼也来不及跑了,因为射箭之人已经在他们十步之外,两马两人。
飞虎营的人,前面一人手中正拉弓,后面一人高举火把。
跳跃的火苗将他们二人照得清晰可辨,冷酷的外表,黑色的劲装,跟那天在城门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难道不换衣服不洗澡吗?
“他奶奶的,还没完没了了。”君悦微微弯腰取下了腿上的弓弩。挺腰,收腹,开弓。同时冲连琋喊道,“蹲下。”
“咻”,“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支箭同时飞射而出。一支向马上之人,一支向君悦。
两支箭,在空中擦肩而过。
君悦身形一闪,箭钉在了她背后的墙上,正好钉在连琋的正上头,吓得他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妈的你看着点,差点射到我了知道吗?
而君悦射出的箭,却钉在了马上举着火把之人的手臂上。“啊”的一声惨叫划破夜的寂静,火把滚落在地。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而已。
突来的黑暗,马上两人一下子适应不了,本能的闭上眼睛。然下一秒,“咻咻”两声破空,接着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今夜,怕是命葬于此了。
君悦放下弓弩,瘪瘪嘴:“什么战无不胜,狗屁。”
她在黑暗中跑了大半夜,早就适应了黑暗,闭着眼睛都能跑。而他们一直有火把照亮,突然的失去光亮,怎么可能立刻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