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追兵,两个人都放松下来,“一般来说,香港律师出庭戴假发是英美法系的传统,因为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香港司法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大陆法系,就没假发这事儿。”
“你啊”林樾揽着她的肩头,“法庭上滔滔不绝,强词夺理的,可在幽默感这项上的得分一直都是 啊。”
陈倾皱眉表示不服气。
“而且总是一本正经的。”林樾又嘟囔着补充。
“能戴假发的都是大律师,整个香港也没多少。法官和律师穿上黑袍戴上假法,就可以掩去其本来面目,去除私心杂念,成为法治的化身,成为正义的化身。而且这种假发戴上去以后给人一种特别非人化的感觉,排除了七情六欲才能中立地行使法律和审判案件,也就是说,戴上假发的人看上去就不是个人了,它体现了要把法官和律师当作非人非神的半人半神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是法律尊严的保证。”
听到这里,林樾吓得忙不迭用手捂住她的嘴,“别啊,再说下去怕不是要修仙出家了啊”
“古往今来,司法实践就是这样,要有一些不接地气的神圣感才对,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其实相比生活,司法需要仪式感才对。”
“陈律师,我觉得你不当律师的话,当老师说不定也很合适。”林樾挑眉,向她抛了个媚眼儿,“我一个大写的法盲,都觉得你科普得句句在理,浅显易懂。”
“你不做演员,去说相声说不定也很合适。”
“我”林樾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去说相声的话,会不会太帅了一”
“哪里的话,”陈倾顺手捞起一张纸巾,盖在他帅得过分的脸上,“您是个多么合格的捧哏啊不过林樾,今天上庭那么严肃的时刻,你竟然想到的是律师的卷毛假发你这部戏不是玄幻吗怎么,要接b的剧了”
“这倒是可以,等我人到中年的时候,也去接个什么律政剧悬疑剧,演个律师给你看看。”林樾眼睛一亮。
“其实戴假发还有直接的一条,因为司法工作者过度劳累,容易秃。”陈倾心有余辜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学法挺好,就是头冷啊。”
“我倒是也听过一句,”林樾笑着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两个人在后座上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林樾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陈倾这样的笑,无忧无虑,没有负担,眼睛里像是深海倒映着星空,都是清澈的喜悦。
向秋没有把车开剧组,而是把两个人直接送了秘密基地,“难得请到一天假,那就到底吧。”他对林樾眨眨眼睛,“远辉哥那边我去说。”
两人下了车,林樾套上羽绒服戴上厚重的帽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去超市买菜吧,你想吃什么,今晚我下厨犒劳一下大律师。”
“用不着,而且官司也没打赢啊”陈倾想起了没有当庭宣判,择日再审的事,情绪莫名低落起来。
“已经赢啦,”林樾悄悄贴近她,低声耳语,“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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