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马玩和一帮贼卒,尽皆倒地,胡昭方才带着司马懿上前,与刘协相见。
司马懿问道:“贼寇怎会如此?莫非贤兄在酒肉之中,下了毒药?”
刘协笑道:“那是,若不下药,这些笨贼能放我等离去?”
司马懿道:“贤兄好手段。并不见贤兄动作,一帮贼匪,便已中招。”
胡昭道:“仲达哪里知晓,这伯融公子有隔空取物之术,甚是了得。”
司马懿将信将疑,然眼见为实,刘协方才所为,又不容他不信。
便在司马懿狐疑之际,刘协笑道:“仲达贤弟啊,一路行来,孔明先生对你称赞有加,如今一见,英气逼人,果然不错。”
司马懿拱手笑道:“孔明先生谬赞,贤兄不必当真,在下一介儒生,如何当得?”
刘协道:“贤弟不必客气。你我一见如故,不如随我干一翻事业如何?”
司马懿一怔,随即摆手笑道:“承蒙贤兄看得起,只是司马懿尚未成年,如今正于孔明先生门下求学。学业未成,难有作为,贤兄青眼,愚弟怕是有负也。”
“无妨,无妨。”刘协道,“贤弟不必急着答复于我。如今这渑池与崤山之间,贼匪横行,道路难行,不如便随我一同离去,修整几日,方好各自上路。”
胡昭和司马懿遂答应。
刘协等正想离去,忽听得门外马蹄声震天动地而来。
司马懿大惊,道:“贤兄、先生,莫非又有贼人前来?”
胡昭皱眉不语。
刘协寻思,这不应该啊。
他和胡昭、采歌一路行来,半路上曾经遇到过侯选、程银的马队西去。
如今又将马玩贼众蒙翻在地。
此处如何还会有大队贼兵前来?
刘协存了这个心思,忽又想起,那马玩方才来到之时,口中谩骂不止,似乎背后有人追赶。
莫非是追赶马玩的队伍到了?
若是如此,那这些人定非贼寇,而是他的部曲。
如此想着,刘协情不自禁地抬腿走到门口,单等人马走进,看看真切。
司马懿不明就里,急忙唤道:“兄长,定是又有贼匪到来,快走,躲避一翻为妥。”
刘协并不应答。
那大队人马到得近前,心中一震,前来人马,破衣烂衫,武器不整,一看便是贼匪无疑。
刘协心中大惊,急忙回避,忽听得那贼众之中,有人大喝一声道:“逮,前方何人?快快停下,如若不然,定叫你血溅当场!”
刘协叫苦不迭,心想:“老子还是不是天子啊?天子者,天之子也。如此点背,还能是天之子么?”
正在心中嘀咕,那贼匪头目纵马上前,将手中大锤一举,挡在刘协面前。
刘协看到那大铁锤,眼前一亮,“成宜”的名字脱口而出。
成宜听到刘协唤他姓名,于马上探身细看,见是刘协,慌忙下马,叩拜于地,道:“主公,成宜来迟,还请赎罪。”
方才一见,刘协正自担心,这成宜归附于他,是不是赌斗失败,不得已方才归附,并非出于本心?
如今众将不在身边,那成宜贼性不改,重新做贼,也并不意外。
没想到,成宜见到他,倒身便拜,倒叫他喜出望外。
刘协急忙将成宜搀起,道:“不迟,来得正是时候。成将军能够前来,本公子已然很高兴了。”
成宜道:“公子何出此言?成宜虽曾为贼,然亦知大意。如今既已归附公子,定然不会反悔也。公子怎样?有无受伤?”
刘协道:“谅那区区几个蟊贼,如何伤得了我?喏,都在那呼呼大睡哩。”
成宜下马,上前查看,单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倒着上百贼卒,甚是惊讶。
那成宜忽见地上有狼牙棒,大步上前,细细查看,果是马玩,回看看刘协、胡昭等一众人等,越讶然。
“公子,此人竟是马玩?”
刘协点点头,应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成宜又问:“马玩一众人等,足有上百人,主公如何将他们干翻在此?”
刘协摆摆手,道:“易如反掌,不必多言。成将军看,如何处置这马玩一干人等?”
那成宜道:“马玩等人,凶残霸道,不如趁此一刀杀之,以绝后患。”
胡昭心善,当即阻止道:“不可!马玩等人,虽为贼寇,当是为世事所逼。若是我等遇人便杀,那这天下之人,岂不是大半该死?”
刘协故意问道:“先生仁善,只是贼人凶残,若是不杀,一旦醒来,又当如何?”
司马懿道:“兄长不必担心。吾观成英雄部曲,少说也有上千人马,这马玩不过百十人,即便就此醒来,又能如何?吾料马玩定然不敢造次!届时,兄长只管劝解一翻便是。若是那马玩肯真心归附,便可留他一命。若是不肯,再做处置不迟。”
刘协道:“仲达之言有理,就依此言。”
经过这大半夜折腾,刘协等人早已疲累不堪。
担心马玩醒来,对他们下手,本打算就此离去。
如今成宜带兵前来,已然安全。
刘协方才放下心来,又兼想劝降马玩,便着令众人,便在院门内外歇息。
刘协依旧带着采歌,前往东厢房。
直到天色大亮,刘协方才被采歌推醒。
刘协抬眼,见采歌双眼通红,遂问:“韵儿,你双眼怎会如此之红?”
采歌讪笑道:“妾身担心有人再来加害公子,故而不敢睡去。”
刘协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