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看着这一幕纷纷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想到自己的摄政王,竟然还有如此豪迈的一面!
卢元辅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咣!”
徐远喝完了坛中酒,将酒坛狠狠摔在地上,酒坛瞬间四分五裂。他的眼中已有几分醉意,扭头看向柳元,问道:“太傅,学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将进酒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柳元缓声道:“将进酒乃是乐府古题,意思是请饮酒。”
徐远看向四周的文武大臣们,猛地抬高了声音,“诸位爱卿,听见了吗?将进酒的意思是请饮酒,是劝人喝酒,不是劝人戒酒!”
“酒是坏东西?酒是毒药?喝酒误事?狗屁,都是狗屁!明明喝醉酒才误事!喝酒与喝醉酒,岂是一码事?太傅说,过犹不及也!本王甚是赞同,依本王之见,喝酒当尽兴,喝酒若不尽兴,就和喝醉了一般,都是不合适的,都是辜负了这杯中美酒!”
“状元郎刚刚作了一首将进酒,正好,本王这里也有一首将进酒,请诸位爱卿听一听!”
听见这话,跪在地上的卢元辅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深处一道不可置信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被强行压下。他的心跳不断加快,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瞬间提升至顶点,徐远也有一首将进酒?这怎么可能?这短短的功夫,他怎么可能做出一首诗来?
文武百官的视线同时落在徐远身上,就连白翦也放下了酒坛,眼神里隐隐流露出一丝期待和激动之意。
徐远轻吸一口气,“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听见这头两句诗,宣政殿内的文官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卢元辅亦是变了脸色,光是这两句诗,就甩了他的将进酒一大截!
徐远脸上渐有醉意,声音却越来越大,越发豪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柳夫子,白将军,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天生我材必有用?
会须一饮三百杯?
但愿长醉不复醒?
惟有饮者留其名?
宣政殿内的文武大臣们只觉得心情激荡,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才是将进酒啊!
谁说酒有毒伤人?谁说喝酒误事?谁说酒是坏东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仅要喝,而且还要连喝他三百杯,喝到尽兴为止!
徐远大声笑道:“诸位爱卿,喝酒!福顺,去取酒来!”
中央将军白翦大笑着举起手中酒坛,“当喝酒!”
就连太傅柳元也罕见地再舀了一杯酒,一边小口轻啜一边轻声笑道:“唯酒无量,不及乱。”
老太监福顺苦笑着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先皇徐诞在位时,宣政殿里别说是酒了,就连一丝酒气也闻不着。结果摄政王徐远回来了倒好,上朝第一天就撺掇着文物百官在宣政殿里喝酒,大徐自开国以来,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他扭头看向徐荺,轻声道:“皇上,这…”
小皇帝徐荺两眼紧紧盯着下方的徐远,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若不是母后三番五次跟她说不得饮酒,她现在甚至想冲下去问皇叔要杯酒喝。她此时心中好奇不已,酒究竟是怎样的好东西,竟能让皇叔变得这般潇洒!
见徐荺不说话,福顺苦笑一声,扭头看向徐远,心中又响起徐远刚刚作的那首将进酒,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饶是他也忍不住激动不已。
片刻后,他走下登龙阶朝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朝着宣政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