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已经有几个顾客围在肉摊旁挑选腰子了。老板一副大大咧咧的架势,顺手拿出一张纸,把腰子包起来,递给顾客。
我皱了皱眉,心想老方说什么也不会把文件放到这里。
看起来又搞错了,我转过身,看见对面大街上,一辆公共汽车停下了,等车的人们一拥而上。人多车少,每次上车就像打架一样。
我叹口气,看了看纸条上第二行唯一的一组数字8491,想了半天也找不到思路,我想还是得把01数字代表的地点找到,否则下面的数字也猜不出来。
我之所以把这些数字分成两行,是因为老方在说出2301后,没有继续往下说8491,而是说起了别的,其实是在给我暗示。
当时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含义,都不是随意而做出的,所以,我觉得他不是忘记了最后那组数字,而是故意这么说的,这说明他在这里一定做了什么。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呢?我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话,当时让我感觉有点别扭,可是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一边试图回忆老方当时说了什么,一边要穿过马路,却突然立住了。
无意间进入我视野的某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停下来,扭头朝街口马路对面看去,那辆公车已经开走了,等车的人群不见了,我惊讶地看见就在车站那边的路边有一个邮筒!
就在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老方的话,他说早就听说哈尔滨警察局里有个神探,就是这句话让我感到有点别扭,但当时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果然大有深沉。
哈尔滨警察厅原来叫哈尔滨警察局,日本人来了以后,按照日本的习惯,把警察局更名为警察厅,所以现在很少有人把警察厅说成警察局了,不过,也有人把这两种叫法混着说。
那么,老方当时为什么这么说呢?
是一时顺嘴吗?
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仔细思考的,恐怕不是一时口误吧。他当时停下来,目的就是为了给我暗示,难道这句话也是一种暗示?
现在,我的思路非常清晰、活跃。
警察厅——警察局,一字之差,关键在一个局字。警察局——局——看到邮筒,我立刻想到了一个词——邮局!
莫非老方把文件装在信封里从那个邮筒寄走了?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照亮了我的思维。
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我记得你说过,老方曾经做过邮差,他选择邮筒把文件寄走是很正常的,甚至从一开始他可能就选中了邮筒。
数字01指的是那家肉铺也好,表示箭头也好,指的都是朝南的方向,从这个肉铺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大街的车站。
当汽车进站时,每次等车的人都会一拥而上,把对面的邮筒都挡住了,我想老方可能在汽车快进站前,突然穿过马路,混入人群中,迅速掏出身上装有文件的信封,扔进邮筒里,整个过程用不了一秒钟。
特务跟踪老方不敢靠得太近,加上有人群和汽车的阻挡,他们什么都看不见,等他们看见了,老方已经从人群挤出来了。
我看过情报科的监视报告,老方只在这里上过一次汽车,其他时候都是在别的地方上车,我想他是不想引起敌人的注意。”
“寄出去了?可是他会把东西寄到哪里去呢?”柳伯钊问。
“哪儿都不会寄。”刘星野说,“寄到哪里也不安全,更不可能寄到你这里,况且他也不会知道你的地址。”
“信封上他会写哪里的地址呢?”
“很简单,就是最后他给出的那组数字8491。我想他一定写了一个假地址,比如哈尔滨8491号信箱,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信箱。
这种信一般都回退给寄信人,而老方在信封上也不会写寄信人地址,所以,信会被退回道里区邮局。我打听过了,退信会被放在邮局的架子上一个星期,再没人来拿,就会扔到库房,和其他退信放在一起。邮局的退信很多,混在一起很难找。
三个月后,这些无人认领的信件就会被销毁。老方以前在邮局干过,所以,了解这种情况。
我想他事先已经对突发情况有了对策,这个计划早就在他心中想好了,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信封和邮票,随时准备派上用场,他需要的就是找到一个邮筒。
我说过,他藏东西的地方,我们得不到文件,敌人也得不到,指的就是邮局,那里无人认领的信件最后都会被销毁。所以,我在纸条上写的是道里区邮局的地址,我相信东西就在那里。”
柳伯钊大喜,说他明天就派人把信取回来。他看着倒茶的刘星野,突然笑起来。“星野,看来让你和老方接头正合适,就老方编的这套密码,如果换了别人,未必能破解出来,至少不会这么快就破解出来。”
刘星野苦笑着说:“别看我在这里给你讲得那么轻松,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每天都在这些路线上走来走去,每条路线都要走好几趟,上午去,下午去,有时候晚上还去一趟,走错了,再重新来过,反反复复。
其实,前一天半,我真不是故意要遛那些跟踪我的特务,是我是被老方给遛了。当我猜出了老方的密码后,我故意到处兜圈子,这时候才是真正地遛那些特务呢,明后天我还得继续遛他们。”
“情报科的特务一直跟踪你,看来松本对你还是不够信任啊。”
“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松本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