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前世被折磨的最痛苦的时刻,闻人语也不曾觉得这般难捱过!
燕南惜的性子阴晴不定,城府之深,手段之残忍比病发时的名骁可怕程度更甚十倍。
跟这样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名骁,我还能等的到你么?”
伸手不见五指,大约指的就是她此时的处境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闻人语便偷偷溜了出去察探周围地势。
这碧波阁虽建在四面汪洋的孤岛上,但照她住的这几日来看,应该是每隔几日都有人专送物资上来的,否则难以解释此处一应东西俱有,连她吃的果蔬都新鲜的很!
外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她一概不知,与其这么干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燕南惜自食苦果,真气冲撞以致经脉大伤,这几日应是不大顾得上她了,变相成全了她逃走的好时机。
从孤岛上遥遥望去,浩瀚汪洋无际,薄雾缥缈,偶有凉风习习。
闻人语却无半点诗情画意的心思,只是莫名觉得悲凉。
这周遭别说一叶轻舟,就连小小的竹筏也不见,燕南惜是铁了心要将她困死在这里的。
她是真正的孤立无援,明知那碧波阁是龙潭虎穴,却只能自己踏进去。
“姑娘方才去了何处?”老婆子见着沮丧归来的闻人语故意问道。
“屋子里太闷,我去外头吹了吹风!”闻人语敷衍的回道。
闻人语心里明镜似的,这老婆子待她虽是无微不至,但她对燕南惜却是忠心耿耿的,绝不可能助她离开这里。
她原还以为这老婆子顶多只是云妃心腹,直到前日看着老婆子在大堂为痛不欲生的燕南惜疗伤,才知这老人也是个深藏不漏的。
闻人语最懊悔的莫过于她当初没有听父亲的话,学个一招半式在身上!
她身边的人个顶个的深藏不露,身手超凡,唯独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才至此时窘境。
这回出去,即便死缠烂打,也是要让名骁好好教她一些内功心法什么的,闻人语没来由的想着。
“姑娘,您还是别乱跑的好,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主上可是饶不了老奴的!”花婆婆诚恳劝道。
“我本无意为难你!”闻人语看了她一眼柔声说,“只是要我乖乖的待在这鬼地方当笼中鸟,我却是做不到的,这一点你和燕南惜不是都心知肚明的么?何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闻人语干脆将话都挑明了说。
姑娘的实诚让老婆子一时接不上来话,只能静默着退开。
“婆婆等等!”闻人语叫住了她,“您当知晓燕南惜如此执迷不悟下去,只能毁人终毁己,您何以不阻拦呢,我是知晓您有这能力的!”
花婆婆一顿,她知道闻人语指的是主上修习蛊族蛊族禁术之事。
“姑娘,您难道不知主上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是因他心中那不解之结么?”老人目光锐利的望向闻人语,长叹一声又说道,“主上从小固执,认定之事就没有改变的,老奴即使拦得住一次,又岂能拦得住第二次第三次,倒不如索性让他拼一拼!”
若能赢,从此便可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君临天下!
万一输了,也总好过一世占着尊贵的名头,暗地里却被人当傀儡的强。
闻人语不知悉全数内情的,她乍听只觉可笑。
这婆婆还真不愧是燕南惜的忠仆,一样的丧心病狂!拼一拼?无论燕南惜有多少苦衷和不得已,都不该是他图谋篡位忤逆犯上的情由!
更何况,他修习邪术,不仅是在草菅人命,更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强取他人内力,一旦真气逆冲过烈,必会伤及肺腑,筋脉尽断而亡!
连她这个不曾习武的人都知晓,难道这老婆子会不知?
罢了,再怎么也唤不醒一个有心沉睡之人的!
闻人语嗤笑一声,径自回了房中。
她正为如何离开碧波阁绞尽脑汁,却不知燕名骁派出的四名影卫已在赶来营救的路上。
却说燕名骁之所以匆匆闭关,只因他那一日突然发现了那玄灵珠中另有记载一种清心咒的功法,对他体内魔血有绝佳的抑制之效。
燕南惜来时,正是他调息体内魔血,将清心咒练至最后一层的关键时刻。
真气运行被骤然打断,再加燕南惜暗算的一剑,纵然他内力再深厚,也难逃伤势沉重。
更何况,他的好兄长还将千年玄铁从断魂涯上给他搬下来了。
万幸,影卫之所以是影卫,便是如同燕名骁影子的护卫。
一百零八名近身影卫,每隔十日一换,每换四名,目的就是为防止燕名骁突发任何状况。
之前闻人语在燕名骁身上所闻见的那种特殊香气,其实是召唤影卫的暗香。
随身影卫必须时刻在暗香的范围内随时待命!
因此,燕名骁被囚于地墓不出三日,影卫便出现了。
“两日之内,若不将她安全的带回来,你们便也不必回来了!”燕名骁清醒后发现自己受困玄铁链,暂时不得脱身,只能第一时间派出影卫查闻人语下落。
燕南惜的能耐倒是比他想的要大些。
影卫竟花了整整两日,才查出闻人语在南面的一座孤岛之上,还是靠闻人语沿路撕下的布条,才确定大概方向。
“等我!”
燕名骁经过几日调息,睁眼的一瞬,眼神是锐不可当的寒光!
周身洁白的气息在剧烈涌动,身上的千年玄铁链发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