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司暝已经喝了两壶酒,虽是一向酒量很好,可仍觉得有些微醉,飞檐走壁的身形很稳,可眼里冒出来晃动的金星却让觉九酒劲上来了。
身后除了那个来传信的宫女,和躲在暗处守卫的暗卫们,就没有人跟着他了,御司暝健步如飞,赶到了林忆兮所住的庭院。
刚一进院子,就看见卧房的灯亮着。
“去禀告吧,就说朕来了。”
那宫女却走上前来,低着头对他行礼,并说:“陛下,太妃娘娘在后院等您,无需通告,您随我来就行了。”
后院?
御司暝想起那天在后院看到的那些蛊虫,虽然他知道是白舒意等人对林忆兮的诬陷,可这大晚上的请他去后院见面,御司暝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可在御司暝的心里从未怀疑过林忆兮会下蛊,便跟着高挑的宫女去了后院。
后院里,月色下的荷塘显得格外幽静,几个打苞的荷花已经开了静静的藏在一连片的荷叶里,重重叠叠的假山,也是错落有致,像是一群高壮的守卫兵,默默无声的守卫着这一片荷塘的寂静安宁。
后院的四间房全是漆黑无光的,只有月光的清辉,照亮着眼前的路,御司暝心中甚是奇怪,院中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陛下,太妃娘娘就在前方长廊的拐角处等您,这里有两个火折子,您拿好。”
前面这带路的高挑宫女,在后院西屋的门前停了下来,转身对御司暝说。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只火折子,双手呈给了他。
御司暝眯着眼睛,长长的眼角被眯成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满眼探究的看着她。
这宫女在他接过火折子之后,便微微行了礼,朝着前院卧房的方向离开了,很快就被夜色掩埋了背影。
不知道林忆兮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御司暝将火折子收入袖中,便朝前方长廊的拐角处去了。
果然,在那拐角处的月色下站着一个人影,清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的白裙上,显得格外雅致,一头垂下的黑丝,融入了这漆黑的夜色里……
“母亲,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御司暝看见林忆兮的身影,便稍稍放下了心里的不安,十分恭敬的询问道。
林忆兮却没有回答,她面对着荷塘站着,漆黑的眼里泛着幽然的星光,脸上的神色平静无比,堪比眼前这一片寂静的荷塘。
“你和语儿,吵架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
御司暝皱起了眉头,想起云素语将林忆兮激的疯傻又犯,这样的情景,让他每每想起就是满心的不安和惊忧。
见他不说话,林忆兮侧过身子,面对着他。两人相对,简直的一模一样的那双眼睛,漆黑一片,连眼角的形状,皱眉的纹路都相差无几。
“暝儿,语儿是什么样的姑娘,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林忆兮似乎是想劝说他们两个和好,御司暝却有些不耐烦,他不仅仅是生气她对林忆兮的举动,更多的是,因她的隐瞒不报而感到懊恼,因她擅自使用那消耗精神体力的精神控制而感到气愤。
“母亲,如果是这个事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和语儿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不劳烦母亲操心了。”
说完便对她拱手作揖,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暝儿。”林忆兮叫住了他。
她忽然觉得眼前自己的这个儿子跟之前她想像的不一样,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使她是他的生母,很多事情,也是做不了他的主的,就像当年的君景铄,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都要和她在一起,虽是没有善终,却给她留下了一个最宝贵的财富。
就是御司暝,她的儿子。
“母亲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御司暝转过身应着她,回话里还有意无意的强调了“别的”这两个字。
林忆兮自然是听得出来,步若幽莲,轻轻的走到御司暝面前,伸出手想为他理一理衣冠,可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
“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她说。
“好。”
他应着。
林忆兮嘴角扯出一抹满意的笑,便骤然起身,一跃就往荷塘里跳了去!御司暝看她轻盈矫健的身姿不禁惊叹了一声,可随即而来的便是惊吓!
御司暝以为她要跳进荷塘,可林忆兮只停在了长廊的外侧,整个人背部贴着外侧的岩壁横倒着,岩壁挨着荷塘的水,长了一些青苔,她微曲的膝盖,立在那长着青苔的岩壁上,脚底像是抹了强力胶一般紧紧的踩着。
她的青丝顺着颈部轻轻的垂下,发梢已经点到了水面,宁静的水面瞬间散开了一片涟漪。
“母亲小心!”
御司暝已经察觉到她深藏不露的身手定是极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看她这危险的动作,还是让御司暝不禁捏了一把汗。
林忆兮身手在外侧的岩壁底下,摸索了一会,便用双脚想岩壁上奋力的一蹬,整个人又一次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一跃而起,一个翻身,就平稳的落在了御司暝面前。
她的手拿着从哪里取出来的东西,让御司暝看见,瞬间变了脸色。
这东西虽只是见过一次,可就已经足够让他记住。
两只斗笔!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和白舒意书房里的肯定不是一样的东西,但是用途,定是一样的!
就在他诧异地想要寻找到那地下的暗门时,只听见轰隆的一声,那长廊另一边的外侧拐角处了一个漆黑无比的暗门,俨然打开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