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像周夫人想的那样,尹氏很含糊的应了一声:“是啊,慈恩寺香火旺盛,就想着来上柱香。”
李夫人和周夫人一起出来,但她的位置靠后一点,也没在意听前面的人说了什么话。可她知道周夫人的四儿媳和嫡姐不睦,也知道周夫人对如今的尹氏不怎么看得上眼。
可就算知道这些,李夫人也得对尹氏母女以礼相待,甚至还得更亲近一些。
不管尹氏如今的身份怎样,她依然是忠勇侯的女儿,镇国将军的亲妹。
而这位江大奶奶就更不能怠慢,人家不但是安国公喜爱的孙女,在国公府说一不二。而且很得禹王殿下看重。
禹王正妃的身份已经很尊贵了,只因看不起这位名声不怎么好的江大奶奶,在众人面前落了她颜面。
可仅仅隔了一天,王妃就派了好几个王府的有头脸的管事婆子,去江家递帖子,邀请江家夫妇前往王府做客。
这里面的意思,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李夫人的女儿更是知道内情。在那段时间里,王爷甚至都不去和王妃照面,每日不是留在书房过夜,就是宿在两位侧妃房里。
王爷是在用实际行动警告王妃和王府女眷,叶欣颜是不能随意招惹得罪的。
韩玉芳是王爷的正妃,又是当朝首辅韩延回的孙女。这样的身份,都不能在江大奶奶面前摆架子,她的女儿只是侧妃,她的夫君不过是个侍郎,她可不敢因为自己言行失当,给自己女儿招祸。
李夫人虽然没有刻意讨好,可面上神色却比周夫人亲近的多,她和尹氏见礼之后,还特意对叶欣颜微笑点头,才转向尹氏,笑道:“尹太太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在这寺庙里转了有一阵子,都没见到尹太太和江大奶奶?”
尹氏笑着应道:“我和阿颜听说主持在偏殿讲经,就去听了大师的经文,然后才出来。”
李夫人点头,说道:“尹太太真是很虔诚呢,能耐得住性子听大师讲经。”
周夫人听了李夫人的话,再想到之前叶欣颜的言语,嘴角不经意的牵出一丝不屑:果然虔诚呢!
叶欣仪站在周夫人身边,两拨人见面的时候,她随着大流一起行了礼。这时一眼瞥见周夫人面上的不屑,心知婆母对叶欣颜刚才说的话有了看法。
既然有机会,叶欣仪当然不愿错过,她笑盈盈的对李夫人说道:“夫人说的是呢,尹太太当然很虔诚的。我适才听姐姐说,这是替赵叔请平安符,保平安的,当然要心意虔诚才好。”
说着,她转向尹氏,笑道:“尹太太这趟来,一定是为了侯府那位赵爷吧?我也听说了,赵爷随军南下,参加剿灭海匪的海战。战场厮杀向来危险,太太您一定很担心吧?”
叶欣仪此话一出,尹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果然是尹氏不守妇道,替别的男人求平安!
周夫人凝住了眼神,很是盯了尹氏几眼,然后才恢复常态,冷冷瞥了叶欣仪一眼。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家知道也就算了,干嘛要当着人家的面戳穿,平白和人结怨?
叶欣仪被周夫人撇了一眼,脸上笑容收敛,连忙歉意的冲着尹氏躬了躬身,退后半步,低眉顺眼的站在周夫人身后,不言语了。
她的话已经说到了,在场之人也都听见。这就够了,足够人们想象闲谈一阵子,这些想象和闲谈,足够把尹氏的名声搞臭。
李夫人面色尴尬,叶欣仪的前半段话是对着李夫人说的,好似这暧昧的指责是因她而起似得。
这位季四奶奶,和嫡母嫡姐这是有多大的仇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这无异于指责尹氏品行不端,不明不白的和侯府的随从牵扯不清。
“这,咱们既然来到寺庙,都应该虔诚礼佛,这没错,没错呢。”李夫人说道,想把事情圆回来。
叶欣颜刚才看着周氏那不情不愿的表情,心里就不乐意。
叶欣仪是什么货色,她当然知道。正妻、嫡女和宠妾、庶女之间的关系不好,相斗二十年,根本就不可能好。
可这位周夫人抽的哪门子的风?她们母女吃了她季家大米还是咋的?这是放的哪门子的脸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周夫人的脸色还没收敛起来,叶欣仪就跳了出来。
叶欣仪从小到大,一向善于此道。能笑吟吟的在亲近言语中,藏了锋利的刀剑,直插人心。
再看看尹氏的面色。经此一事,她老妈原本松动的心意,会不会更加封闭起来?
叶欣颜生气了:切!笑里藏刀谁不会啊?
她也笑吟吟的说道:“季大人果然家学渊源,学生遍天下,消息竟能如此灵通。忠勇侯府一个家将的动向,季府也能了解得这么清楚明白。这是我二妹年纪小,不懂事情轻重,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那没说出来的……”
叶欣颜眼眸在周夫人婆媳三人和身后仆从身上打了好几个转,再笑两声,“呵呵,想来能知道侯府内里事情,那么京城别家的隐秘消息,季府也都有渠道来源吧?果然书香世家的影响力就是打,堪称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啊。”
虽然尹氏的脸色依然不好,可周夫人此时的脸色比尹氏更加难看。
顺带的,季家的大儿媳也是面色大变。这样的大帽子扣在季府,岂不是把他们季家放在所有朝廷官员的对立面?再说的严重点儿,是不是皇家各府的隐私,也能被季家知晓?
世人总说季大人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