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融看看叶欣颜很不乐意的神色,心里很是没底,琢磨着怎么回答她这问话。
今年已经是朝廷修建轨道的第三年,即使改成木质轨道,施工工程也在广厦营造和新式机械的带动下,有了大幅度的简化。但用去国库很多银子是真的,又恰逢大旱。
这种时候,提议大兴奢靡之风就不说了,她还问起王府之中各人的生辰。难道他禹王府还要因为这种事,大肆庆祝一下不成?
话题是说的越来越喜庆了,可他怎么就觉得很危险呢?
瑾融断然摇头道:“没有,我府上各人的生辰该过的已经过了,没过的距离现在也远得很,府里也没什么喜事。”
叶欣颜不甘心的问道:“那小孩子呢?殿下的两个侧妃不是那啥……什么时候临盆啊?”
瑾融脸一扭,直接无视的叶欣颜的问话。
叶欣颜有点失望,很是惆怅的自语道:“这么好的敛财的机会,没个牵头的,实在是搞不下去啊。”
敛财吗?几个人面上的神色各自不同,这个话题,在这个时候是很勾人心的。
叶欣颜惆怅良久,眼珠转了又转,再次开口:“要不这样……”
瑾融感觉他的心肝都颤了颤。她这是典型的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刚算计他还没出生的子嗣不成,又想出什么惊人的点子了?
通常叶欣颜用这种话打头,那就是说,她的这个提议连她自己都很含糊,有诱惑力、她又心里没底,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连叶欣颜都心里没底的事情,可想而知,很可能就是个巨坑。
可他又好奇叶欣颜到底想到了什么。
“你说,”瑾融说道,“不过,先警告你啊,不要再想着算计我府上的人。”
“不会!”叶欣颜很干脆的答复,继续道,“是这样,要不,殿下你给皇上出个主意,让他捡个看着顺眼的宗室或者什么人,当然,这个人的身份要尽可能的高一些。这样子,敛财的范围才能足够大,参与的人的身份才足够高,收入自然也会很可观。”
瑾融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可心里却直打鼓。叶欣颜这铺垫,怎么感觉有一网打尽的意思?
“让你父皇给他许个什么好处的,然后让他打个头,操办个孙儿的周岁宴啦、父母的寿辰啦神马的,广发请帖、大排筵宴。道贺的人多、地位高,贺礼自然又多又重,那是一大笔收入啊。”
瑾融现在只会点头了,“你接着往下说。”皇室宗亲之类的府上大排筵宴,还让皇上许他好处,这答案呼之欲出啊。
想到能收礼,而且受很多礼,即使这些礼物和叶欣颜没关系,她心里也满是畅想和期待。
“至于宴席由头,越玄幻越好,找个最最牵强的由头,才更有效果,更能显示这人急朝廷之所急、想朝廷之所想。贺礼的清单一定要做的详细整齐,宴会结束之后,把所收贺礼捐给朝廷,作赈灾之用。”
瑾融看了叶欣颜好一会儿,她一向聪明,这时是脑抽了还是怎么的?
皇帝许什么好处能抵上有身份的宗室所收贺礼?而且,不管谁家,今日收了人家的贺礼,明日人家府上有什么红白喜事,这礼得照着人家随礼的分量还回过去。
捐贺礼,这和掏自家腰包有区别吗?
“别急别急,还有,还有呢,”叶欣颜连忙解释,“你父皇的身份,那是至高无上的,让他老人家在正式场合,大大飘扬一下这位操办宴席的人,再把贺礼礼单公布出来。之后暗示各家,这种宴席各家各府都可以摆一摆。不要求宴席是否豪华,简单点更好。但所送礼物,不能比往日各家来往的贺礼差。”
叶欣颜缓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位厉统领不是无所不知嘛,皇上暗示的时候,可以适当敲打一下,厉统领是知道各家各府这个时候应该办什么宴席的。若是哪家胆敢躲着不办,寻个由头把他降级,或者换个职位神马的……”那损失可就大了。
叶欣颜给了瑾融一个你懂得的眼色。她只负责给他们提个头,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他们这些靠斗心眼过日子的人,一定比她在行。
胡敬端着茶杯,很想笑出声来。叶欣颜果然古灵精怪,这种方法,亏她也能想得出来。
瑾融迟疑着,说道:“这,不好吧?”给他父皇出这么坑爹的主意。别说,他那皇帝老子会不会采纳,就是用了他的建议,只怕也会看他不顺眼。
江一凡也说道:“陛下人品端方,用这种打劫似的做法筹集钱财……陛下应该做不出来吧。”
叶欣颜撇了撇嘴。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儿的靠着朝廷给予的便利,个个腰包鼓鼓的。却不肯拿出来一些,帮助给予他们这些好处的朝廷渡过难关。
既然他们不主动,那自然要果断出手才好。人家都不要脸了,皇帝干嘛要维护他那虚伪的面子。
而且,作为皇家出身、能坐上皇位的人,那不要面子的事情做得多了去。怎么唯独这种为民请命、替百姓谋好处的事,就要维护面子了?
胡敬从他的茶杯上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终究也是个办法不是?殿下不妨试一试给皇上说说。至于皇上怎么抉择,咱们等着看不就是了。”
他可不觉得皇帝会在这种时候,维护那可笑的面子。能把这件事雷厉风行的做下来,那也是帝王意志不可违背的一种体现和手段,哪里会谈得上丢面子?
这是挣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