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暗叹一声,说道:“殿下是容让过你的,可你却不自知。”
韩玉芳侧过脸,半点不为所动。她就没看出王爷何时容让过她,之前,王爷就因为叶欣颜给她甩过脸色,那么晚了,还从她房里出去,宿在了外院的书房,让她在王府丢人。
姜夫人继续说道:“今日,王爷听属下回事时,正和你祖父在一起。王爷问你祖父,叶欣仪买东泽营造行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娘这次来,你祖父也让娘问你同样的话,芳姐儿,你和外人合伙对付王爷手下的人,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我没有。我没想对付王爷手下的人,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待王爷的。”韩玉芳大惊,忙不迭的否认。
她真的没有,只是嫉恨叶欣颜身为女子,不知羞耻、不懂避嫌,不断和自家王爷来往纠缠。她只是想给叶欣颜一个教训。
她那么爱恋王爷,何曾想过要对付王爷的手下?
看着这样的女儿,姜夫人心一软,拉着韩玉芳的手坐下,说道:“女儿啊,这不是你说有没有的事情,而是你的确做了这样的事。若是把你娶进王府,会让王爷和王府破败没落,王爷提早把你请出王府,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你今日不但无端寻衅折辱了叶欣颜,还无凭无据把她等同于秦楼楚馆之人,着实让你祖父和爹娘失望。”
姜夫人说着,还拍了拍她的手,状似宽慰的说道:“你放心,无论你是好是歹,终究是爹和娘的女儿,日后若你真的被王爷舍弃,爹娘不会不管你,总会给你一个容身之所。”
“我,我……”面对母亲的宽容和慈爱,韩玉芳“我”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下文。
她不想回娘家,她想日日看着王爷,希望能时时陪在王爷身边。
姜夫人叹了口气,“东泽营造行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无论你作何辩解,也终究是做了不利于殿下的事。即使如此,殿下也没和你计较,而你却变本加厉,大庭广众之下折辱王爷的得力下属。若有人趁此机会把叶欣颜挖走,殿下名下的产业会大受损失,可想他会如何对你。唉……”
怎么会这样?韩玉芳真的惊恐了,她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没想到叶欣颜这么重要、这么有价值,有她这个王妃也远远不及的价值。
姜夫人摇摇头,她这次来是告诫女儿的,并不是做更多慈母的劝慰。若停留时间太长,反倒让女儿错会了意,以为她还有依仗。
姜夫人停下话,站起身来,“娘还得给你爹和祖父回话去。事已至此,你若想继续呆在王府,就想想办法,看是否能挽回局面。”
“娘……”韩玉芳见母亲这就要走,一声娘叫的很是哀婉无助。
姜夫人摆摆手,“你若是自己想不明白,我们说再多也是无益。”
把姜夫人送走,这日的其余时间,韩玉芳都在纠结接下来该怎么做。向王爷服软她是没什么抵触的,可叶欣颜那里,让她怎么放得下/身架?
禹王爷并没给王妃服软的机会,瑾融连韩玉芳的面都没见,他很晚才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去了侧妃石兰的房里,直接宿在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起身上朝,也没见正妃,却没忘派人给她带了话,让她给户部副主事江大人府上下帖子,两日后禹王府设私宴,宴请江一凡夫妇和齐家两个哥儿。
传话的小厮还很是恭敬的告诉韩玉芳:“殿下说,请王妃娘娘多派几个人去,务必要表示出邀请江大奶奶的诚意。”
韩玉芳面色发白,这就是说,她不但得敲锣打鼓的把叶欣颜请来,还得请那两个曾经和韩府护卫打过架的平民小子。
她抖着手让丫鬟把小厮送出去。然后看着多宝格上一个碍眼的大瓷瓶,抬起的手又放下,终究没敢摔下来,怕王爷知道她不情愿。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王爷,不想回娘家去。她想象不出,她从十二岁就仰慕禹王殿下,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嫁进禹王府。若是王爷以后和她没有丁点儿关系,她再也见不到王爷,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接着,禹王妃把人都赶出去,关起门来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之后亲笔写了帖子,派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和两个体面的内院管事,捧着几份重礼,前往江一凡的宅子。
和这一行人一同前往的,还有在安平郡王府替韩玉芳发声的那个陈嬷嬷。
不提这陈嬷嬷在江家怎样给叶欣颜磕头赔礼,她从江家回来,就拿着禹王妃赏赐的100两银子,同着她老少三代家人,被逐了出去。
陈嬷嬷一家三代原本在韩府做事,也算有些体面,在韩玉芳出嫁时,跟着韩玉芳陪嫁到禹王府。
一家人这么多年都是做伺候人的差事,别无所长。这时被赶出来,在京城便没了谋生。一家人真的成了丧家之犬,灰头土脸的找了商队依附,返回祖上所居之地,再谋出路。
东泽营造行原来的东家是陈嬷嬷的一个老乡,去年,陈嬷嬷再一次宴会上,偶尔听到叶欣仪嘀咕过,任谁只要有个营造行,一样能把营造行当做起来,一样可以做出叶大小姐那样的光景。
恰巧这位陈嬷嬷的老乡,经营着那个不大不小的营造行,眼看维持不下去,想要结束生意。怎奈一些营造上用的器具,是他多年置办积攒下的,舍不得丢弃,就想找人接手营造行,顺便把那些器具也折了银子。
于是,陈嬷嬷和韩玉芳嘀咕,说不定叶欣仪能扳倒叶欣颜,撺掇着韩玉芳在一次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