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北算是个大城,而米宜县是浔北城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距离浔北还有段距离,坐车的话,大概要三四天的样子才能到。
金嬷嬷的表亲就住在米宜县,越临近米宜县,两人心里越加不安。不知道这么多年不通音讯,他们是不是还在那里。
进得城来,两人为了做足穷人的样子,依然捡了便宜的客栈住下。询问了客栈掌柜去往米宜的路程是不是好走后,她们随便在客栈吃了点汤面窝头,就关起门在房里歇下。
虽然浔北是个大城市,是离开京城后最大的城市,有诸多繁华。但是她们两个孤身女人,为了不惹麻烦,只乖乖的留在客栈,等明天早上再出去打听,看有没有去米宜县的商队或者能搭伴的马车。
虽然她们已经很谨慎了,一路上都是吃最简陋的食物,穿尽可能破旧的衣物。带出来的那几样敦实些的金银首饰,压根儿就不敢露出来。
即使这样,她们还是被人惦记上了。
到浔北城的第二天早,叶欣颜和金嬷嬷略略吃了些简单的食物,就出来街上。打听了一天,又找了牙侩,花了几十个大钱,才和几个小商贩搭上伴,约好了第三天一同启程,赶往米宜县。
不知是浔北小偷的专业水准高,还是叶欣颜的好运气用完了。一路上顺利,不曾惹人眼的她们,被人盯上了。
被盯上的叶欣颜两人一无所觉,想着明天再次起程,需要购置些干粮物品,就没急着回客栈,而是在浔北的西市里转转,买些路上需用的物品。
刚刚进入西市的街道,还没走几步,熙攘的人群中就有两个人争执起来。
好死不死的,这两个人就在叶欣颜和金嬷嬷前方,而且争执的形势急转直下,几句话不对头,两人就揪扯在一起,眼看就要上升到殴斗的高度。
和他们一起的另一人上前劝阻,三人撕扯起来。
叶欣颜和金嬷嬷在他们开始争执的时候,就往旁边躲去。可是人家既然有心算计她们,怎能让她们顺利躲开。加上西市热闹,虽说不上人头攒动,但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总是有的,想要快速躲开就不那么容易。
就在叶欣颜扯着金嬷嬷,躲着行人退开时,揪扯在一起的三个人已经到了跟前,不但撞到了叶欣颜,还把另外几个路人也撞得趔趄。
这时,又有两个人上前劝阻,场面更加混乱。
叶欣颜和金嬷嬷是逃家出来的,当然不能惹事,虽然被撞了几下,最终也没敢和人家理论,第一时间退出混乱的人群。
她们刚退出来,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官差来了”。
动手的几人闻声,立即停了手,转眼间跑的无影无踪。路上的行人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事情,于是各自照常行走,街面上很短时间就恢复了正常。
叶欣颜首先发现不对劲,感觉腰间不对,低头就见腹部的袄子破了个大口子,棉花向外翻着,她和金嬷嬷两人相互扶着,那个口子没有全部亮出来,不太显眼。
叶欣颜下意识的看向金嬷嬷的衣裳,金嬷嬷也发现了不对劲,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白了,张口就要喊,被叶欣颜轻声喝一声:“婆婆!”
金嬷嬷惊怒的抬眼看过来,叶欣颜已经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挡住两人衣服上的破洞,努力让说话的声音正常一些:“我们还要回客栈准备东西,快回去吧。”
金嬷嬷张了张嘴,立即醒悟过来,她们两人没路引,只有不能亮明的身份。若是喊叫丢了钱财,就一定要报官,那时她们的身份就成了问题。
两人相互搀扶着行走,为了不引人主意,借着搀扶的动作,把手臂挡在腹部破烂的衣物处。
转到僻静处,金嬷嬷的眼泪才掉下来,“这些个杀千刀的,咱们已经这么不容易了,还被贼子偷了去。”
叶欣颜连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婆婆快收了眼泪,咱们是没身份的人,不能让人知道咱们被偷去财物。”被偷了财物还不敢报官,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她们有问题。
金嬷嬷连忙止住悲声,可是脸上的仓皇却怎么也藏不住。没有了银钱傍身,她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叶欣颜无奈道:“婆婆,那些东西已经追不回来了。不能让人对咱们的身份起疑,您还得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咱们才能顺利离开浔北城。”
对了近千两银子的财物,却不敢吱声,这样的状况让人知道,没准儿会被人威胁。浔北城对于她们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越早离开越好。
两人慢慢走着,叶欣颜低声劝说着,等回到客栈,金嬷嬷的脸色已经没有太明显的哀痛。
两人避着人进了房间,一直提着的精气神一下子垮下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缝补,只默默地坐在床边发呆,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过了好半天,叶欣颜才问道:“婆婆觉得那几个偷儿是什么时候盯上咱们的?和咱们约好一同行路的那几个小商贩应该没问题吧?”
若是牙侩或者小商贩参与了偷窃,那她们就不能和他们一同上路,只能再另想法子。
金嬷嬷回忆一下她们出去的前前后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咱们久居京城,出门时又总是前前后后跟了很多人,从来没留意过这些事情。”
“不过,那几个商贩看起来应该不是一路,都是临时凑起来的,何况还有一个商贩带着他家婆娘。抢劫这种事情,总得找几个靠的住的人一起做,我想着应该和商贩没关系。”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