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次事情,瑾融再没有在母妃脸上看到那种散发着光晕的笑容,母妃学会了谨慎,学会了小意温顺。
而他,眼看着因为他导致了母妃失宠、失望,却毫无办法。他只能暗地里下决心,在久远的将来,给母妃挣得另一份荣光,一份更长久、能笑到最后的荣光。
瑾融没回答胡敬的问话,而是找了徐登等人出去喝酒吃饭,胡闹了大半天,晚上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
安国公府添丁,让安国公喜不自禁。安国公本想和孙女共享喜悦,好好商议一番孙子的教导问题,却接到叶欣颜来信,说清河村的事情还没料理清楚,今年过年不回来了。老爷子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还有些不妥的感觉。
孙女在外是因为有事情做,可是儿媳走了这么长时间,不但一丁点儿回京的意思都没有,连只言片语的信件都没一封。
叶家的儿媳,叶家想知道点儿消息,还得去忠勇侯府打听,别说安国公,就是心里不装事情的国公夫人都觉得不好了。
当时答应尹氏跟随孙女去豫远郡的村落,一个是因为让尹氏散散心,更重要的是因为赵姨娘刚刚有孕,想让赵姨娘安安静静的待产。可是,已经近一年了,尹氏迟迟不归,连个信儿都不带给的……,这尹氏,想的也太开了吧?
怎奈豫远郡距离京城太远,孙女又信誓旦旦的说,她一定会照顾好母亲,请他们不必担心。为着安国公府和忠勇侯府的颜面,叶家又不好派人强迫尹氏回京,这等尴尬局面,让安国公好不烦恼。
好在清河村有安国公府的护卫和仆妇,倒不至于出太大的差错。只能等孙女在豫远郡的事情告一段落,和尹氏一起回来,到时候把他的小孙子叶缘正式记在尹氏的名下,让孙女时时关照,他的一生就完满了。
和安国公的喜悦不一样,又有了一个儿子的叶宏阳却异常烦恼。
尹氏在国公府的时候,虽然他不去尹氏房里,尹氏在他这里也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可好歹他还是有夫人的。可是尹氏这一走就是一年,渐渐地风言风语就起来了,和他日常一起厮混的友人就问过他,世子夫人是不是不打算会来了?
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似怜悯、似可惜、似同情,看得人心烦,似乎他的脑袋上已经被人裹上了带颜色的头巾。
而回到家他也是不痛快,虽然刘姨娘还像过去那样小意的逢迎他,可是赵姨娘明晃晃的住在国公夫人的院子里,那个刚刚生下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儿也远远地离开他的视线,明显就是放弃了他,把他和刘姨娘等同视之的意思。
叶宏阳本来想躲开家里的烦心事,好好的在外面听个戏、舒舒心。可是戏刚听了一半,就有老友靖宁伯世子屈茂凑上来,刚一坐下,就神神叨叨问他:“世兄,你听说了么?你那女儿又出风头了。”
叶宏阳满眼的嫌弃,“好好的,你提那么个伤风败俗的东西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当她是女儿的。”
屈茂心下冷笑,知道,怎么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他也不敢过来说话不是。
他看了看桌子周围,见没什么人注意他这里,继续低声说道:“我哪里会不知道世兄的烦恼?只不过她好歹是你家的人,你就是不耐烦听,也该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反而把世兄瞒住了。”
叶宏阳再把视线投向戏台,心不在焉的说道:“瞒不瞒的都一样。那个孽障的事情,我全都不耐烦知道就是了,你也不用和我说,说了也是心烦。”
屈茂偷瞄叶宏阳一眼,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话说出来。
说起来,他们靖宁伯府从他爹那一代就没落的不成样子,幸亏娶了屈茂的母亲、一个小富之家的女儿为妻,凭着母亲的嫁妆,才又支撑了这么些年。
到他这一代,连小富之家的女儿都不愿意嫁进门了,只娶了京府衙门里一个从八品小吏的女儿。
他要是再不想办法,给儿子娶进一门能撑得起家门的媳妇,只怕下一代的靖宁伯府要把院子隔出来,靠房租过日子了。
屈茂心思转了转,很有些痛心的对叶宏阳说道:“世兄你就是心烦,该管的事情也还是要管的,不然烦心事会越来越多。世兄,就像你府里,世子夫人都离家多长时间了?你早该催促世子夫人回京,这么长时间在外面,世兄你都不知道人们都说些什么。”
叶宏阳面色一僵,有些隐怒的扫了屈茂一眼,随后又把视线转开,尽量表现的无所谓,“随他说什么,这是我自家的事情,尹氏她就是走的再远,也是我叶家妇,难道我还怕她真的跑了不成?”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叶宏阳心下极其的不舒服。那个蠢妇,连名声也不要了,跟着她那个同样愚蠢的女儿在外面浪荡,哪里还有一点点廉耻之心?!
屈茂从小就过着看人眼色的日子,只一眼就看出叶宏阳心中的恼怒和无奈。
“依兄弟我说,还是你那长女没人约束,才把世子夫人带出去,把你府上搞成这样乌烟瘴气。若是没有你那长女给世子夫人出馊主意,世子夫人一介妇人能走到哪里去?好好歹歹她也得守在安国公府,守着你给他的那片地方过活。世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话叶宏阳爱听,他抬眼认真的看了看屈茂。
他也想让尹氏规规矩矩的守在府里,可是没办法啊。他就是再不喜欢、再看不上尹氏,尹氏也是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