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武点了两样果品,照常付了三十个大钱。再咬咬牙,又丢给那小子一块碎银,“好好办差事,去吧。”
哎呦,这趟差事办的,不但费心思还费钱。为了把这顿饭安排成巧合,他把手下的小子们都用起来,才瞒过镇国将军的从属,在隔壁雅间,安排了沈永振的这次小酌。
正经办差的银子自然能去万伯那里支取,可是赏小子们的钱……,那是要他自己出的,挣钱不容易啊。
弘武忍着破财的心痛,吩咐手下一个小厮:“把盯着鸿恩阁的人撤了吧,不用盯了。”
人已经都到位,结果怎样只能看白敬堂两人的发挥情况。留在多的人也没用。跟前首部熟人都没什么用。
这件事里面,也即是沈永振是个没什么经历的,其于镇远将军和福王、沈其祥都不容小觑,甚至白敬堂和肖成也是心思灵透的人。早些把人撤出来,事后若是有人查询,也少留下些痕迹。
虽然他们禹王府的人不惧怕谁,却犯不着不是?而且,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体现的是办事人的能力。做个局,事后被人找到头上,很丢人的。
弘武所坐位置是沈永振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个局做成了,禹王府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布置人手。他得留在这里,看到事情的结果,回去向六爷交差。
他一边慢慢抿着一杯水酒,一边看着下方街景。
过了近一个时辰,他才看见白敬堂、肖成等人簇拥着一个担架,急匆匆的从酒楼下方的街道急步而过。
沈永振的两个小厮面色惊惧,一个肿了整个半边脸,一个一瘸一拐、极为费力的跟在担架旁奔走。
照着人们簇拥的状况,担架上的人应该就是沈永振。弘武坐在酒楼上,离着街道有些距离,看不真切担架上沈永振现在的样子,但从人们的脸色和神态上可以判断出,沈永振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弘武默不做声的看着下方一群人远去,眉毛越调越高。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镇国将军动的手?不会吧!
按照计划,白敬堂和肖成勾着沈永振说出沈家求娶叶大小姐,只是在替福王做事,也是为了凭借叶大小姐更加靠近福王,做福王的近臣。
镇国将军听到这些话,必然不愿意自家外甥女卷入朝堂争斗,亲事自然就做不成了。
而现在是怎么回事?镇国将军居然动手,把人家进京赶考的举子打了,而且这个举子还是辽远郡知府的儿子。
镇国将军虽然是武将出身,却不是暴戾之辈。沈永振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把将军惹怒至此?
还是回去禀告六爷,让六爷动这个脑筋去吧,他的脑子在这方面分外的不好用。
…………
尹啸成虽然对沈永振动了手,心里却依然沉郁,极不痛快。自家外甥女已经改了性子,和过去不一样了,难道就不能摆脱过去那一段不堪,重新来过?
他前几天就在酒楼定了位置,邀好友出来吃饭。饭菜陆续上来,他们几个好友说笑着,刚开始动筷子,就听隔壁讨论文章学识的举子,隐约间,竟然提及叶家大小姐。
一起坐着的,不是他往日的部下,就是挚友,听得提及叶大小姐,知道后面的话不该听。几个友人看了看他,就悄然退开,顺便还帮他清了场子。
这是上苍眷顾尹家和外甥女欣颜,让他听到沈永振的心里话。若不然,经他一力赞成,把外甥女嫁到沈家,最后落得个和小妹一样的结果,他有什么颜面见小妹?又怎么对得起欣颜?
更有甚者,听沈永振那个混蛋的意思,外甥女结局甚至还不如小妹,欣颜有可能连生个女儿的机会都没有。若是那样,那孩子的晚景将会多么凄惨?思及此处,尹肖城恨不得再返回去,直接要了沈永振的狗命。
尹啸成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自家小妹和外甥女,心酸的要命。难道真的象外甥女说的那样,她一生只在娘家和齐家,扶持兄弟和家族,从此孤身一生?
回到忠勇侯府,尹啸成自觉他的脸色难看,不愿让爹娘更添忧思,进了二门,直奔孙夫人的院子而去。
孙夫人刚用过午饭,正坐在外间的榻上,一边和儿媳元氏说话,一边看孙儿尹兰绪和两个玩伴玩耍消食。
见尹啸成回来,婆媳两人连忙起身相迎。
尹兰绪也放下手里的迷宫盘,向着尹啸成扑过来。尹啸成把孙子抱起来,脸上才露出些许笑容。
元氏见尹啸成面色不好,连忙笑着上前,把尹兰绪哄下来,行礼告退。
孙夫人伺候尹啸成脱掉外衣和鞋子,坐到炕上,端上茶,才遣退下人,坐在尹啸成对面,问道:“将军不是和好友邀约喝酒吗?怎么这时就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尹啸成先沉默了片刻,把怒气压了压,才缓缓把今日所见给孙夫人说了一遍。
孙夫人听得也是怒极,“那沈永振太过可恶!枉他看起来一副堂堂男儿样貌,心思居然如此龌龊!将军把他怎样了?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尹啸成苦笑一声:“沈永振若是想爬起来,怎么也得三四个月以后吧。这个是小事,重要的是,欣颜以后怎么办?难道年少无知犯下的错,就没机会改正了吗?欣颜若不是再嫁之身,被以前的名声带累,量那沈家也不敢如此欺辱于她。”
“唉。”孙夫人叹了口气。可不就是这样吗,女子是经不得犯错的。
推己及人,若是自家的好儿郎,放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