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宏阳看着尹氏明显就是视他于无物,不由得怒气升腾。他叶宏阳是未来的一等勋贵,居然会被一个后宅女子轻视,简直岂有此理!
叶宏阳脑子一热,也不想那么多铺垫、面子好不好看了,直接冲口而出:“尹氏,你那两个点心楼子才开始做,想来刚起步的买卖不好做。我这里有几个新鲜的点心方子,是被皇上称道的乳酪点心,这几个方子在你的买卖里入股吧。里面用的干酪和黄油,我找人帮你从北夷购置,点心楼子的买卖算我四成股。”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两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哗的一声抖开,拍在尹氏放账册的炕桌上。
尹氏计划点心楼子怎么经营才能赚更多银子,根本没在意叶宏阳那里念叨什么,突然被拍在桌上的动静吓了一跳。定睛看见桌上的两张纸,再抬眼看上叶宏阳,皱眉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
叶宏阳差点被这句问话噎着,他瞪着眼睛看了尹氏好半天,才缓过气,喝道:“尹氏!你还懂不懂的三从四德,我是你的夫君,你对夫君如此轻慢,有失妇德!”
尹氏一听,面上立显讥讽之色,冷笑道:“是吗?妾身嫁入国公府二十几年,一直以为世子只是刘姨娘的夫君,世子爷也是这么做给妾身看的。请世子爷谅解妾身,妾身已经习惯您是刘姨娘的夫君,实在不敢妄自抬举自己。”
她转眼看到桌上的那两张纸,极为险恶的对黄嬷嬷说道:“这是什么?还给世子爷,咱们世子爷的东西,都是给刘姨娘、二小姐和两位公子的,咱们可沾不得。”叶宏阳的东西也就是刘姨娘的,她是一点儿想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黄嬷嬷犹豫了一瞬,一咬牙,世子爷早就为了刘姨娘和自家夫人撕破脸了,既然这样,自家夫人为什么还要护着他的脸面?
黄嬷嬷极为恭敬的双手拿起两张乳酪方子,放在叶宏阳面前的桌案上,“世子爷这是您的东西,您收好。”然后退后两步,恭敬的侍立在炕边尹氏的近前。
叶宏阳脸色铁青,噌的站起,抖着手指指尹氏,再指向黄嬷嬷,斥道:“你这个卑贱奴才,竟然敢在本世子面前撒野,谁给你的胆子?是你主子吗?”
又转向尹氏喝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叶家妇,嫁入叶家就要守叶家的规矩,整日外出厮混,成何体统!当我们都是瞎的吗?从明日起,点心楼子交到国公府公账上,你留在后宅做好你后宅女子的本分。”
呵斥完,甩袖子要走人时,再看向黄嬷嬷,说道:“你这贱奴忤逆主家,明日找管事领二十板子。若敢再犯,直接找牙婆发卖!”
尹氏立即冷笑,“笑话,黄嬷嬷是我院子里的人,你以为我满院子的奴仆是吃干饭的?点心楼子是我用自己的银子做起来的,没动用你叶家分毫,世子爷没资格做主我的买卖如何处置。世子爷还是回去你那温柔乡迷醉去吧,您和刘姨娘才是天作地和的一对,我院子里的事不敢劳动您操心。”
叶宏阳喜欢刘姨娘,愿意把全副心思放在刘姨娘身上,可是让尹氏说出他和姨娘天作地和,听着却是那么刺耳。
“你这毒妇,我是朝廷在册的安国公世子,居然敢如此诋毁与我!”
尹氏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世子爷和刘姨娘情深,这不是阖府上下的共识吗?世子爷如此脸色是怎么回事?您是觉得刘姨娘配不上您呢,还是您贵为安国公世子,配不上貌若天仙、温婉如水的刘姨娘?”
尹氏忽然发现,只要她不在意,这个男人即使是她的丈夫,她也一样可以视他如草芥,可以弃之如敝屣。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你,你!我倒要看看,我叶家娶回来的媳妇,由不由得我这个夫君做主。”叶宏阳气急败坏的大步往外走,掀开棉帘子出去,在院门喊过就近的一个丫鬟,“你,去把乔来运给我喊来,让他带几个得力的人手,爷这里有急事。赶紧的,耽误了爷的事,小心你的小命!”
丫鬟听得吩咐,再看世子爷满脸怒容,连忙转身,往二门方向小跑过去。
叶宏阳看着丫鬟远去,才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施施然走回上房,撩起袍子前襟,再次在椅子上坐下,冷冷看着尹氏说道:“爷我早就看你这院子不顺眼了。我安国公府,堂堂一等公叶府,居然会有府中府,有一片不归我国公府管束之地,说出去让人笑话!今日我就看看,这里是不是叶家的地方!”
尹氏渐渐皱起眉头,把面前的账册合上,推到一旁,眼睛盯着房间角落,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她早该知道叶宏阳有多蠢,可怜她极力想做名副其实的安国公世子夫人,这么多年居然和他站在同等愚蠢的位置上。
叶宏阳见尹氏面色凝重起来,得意道:“今日我先把这个奴才发落了,明日我就去忠勇侯府,我倒要问问侯爷,他府上教导的女儿,难道就是这等没规矩?夫君到了,不但不迎接,反而坐在榻上给我这个当丈夫的摆架子。不但如此,还整日整日的往外跑,抛头露面给安国公府丢人,这难道也是侯府教导的规矩?”
乔来运一路畅通进到晓月苑上房,看到的就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各自坐着,互不相看,也不言语,屋里气氛极是沉闷阴郁。
乔来运是叶家世仆,当国公府管家也已经十几年了,听得内院传话,已经很长时间没进晓月苑的世子爷,在晓月苑派人找他过来,还要带得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