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龙渊行走于群山之间,山中林木葳蕤,山高路窄,曲折蜿蜒。龙渊走了大半个时辰,过了几个岔路,他感觉四周景物似乎反复出现,便在一棵树上做上标志,逢到岔口,在地上摆几枚石子。
又行了半个时辰,龙渊依然是原地兜圈。正迷惑间,他忽然发现远处似乎有棵树在移动,一闪而过。
龙渊当即脚下发力,奋力一跃,同时全力运转舞空术腾于空中,离地数丈高。他处于负重状态不能停滞虚空,只能短暂维持滞空两个眨眼的时间。
龙渊向下一看,入眼的是朦胧葱郁的林木和阡陌纵横的阴.道。而在方才他经过的岔口处,一个孩童大小的人形怪物鬼鬼祟祟伏于地上捡拾石子,随后便奔向另一个岔口,放下怀中石子,之后就幻化作路边的一棵树。
“这不是山中魈魅么?好像还没长成。”龙渊落地,走到小山魈刚才匍匐的地方,发现自己摆在岔口旁的石子不见了踪影,便立刻明白了是这小山魈一直在捉弄他。
龙渊微怏道:“原来是这山魈一直在捉弄我。”
走近那棵假树,龙渊拔出蓝光剑,说道:“你这山中魈魅竟敢作弄我,看我不教训你!”
见事情败露,小山魈立刻现出了本相。他身形与七八岁小孩差不多,臂腿短而身长,生有短尾,足上两趾而手上三指,脸色靛蓝并有绛色花纹,额上生有两角,外形煞是怪异。
小山魈对着龙渊叽叽嘻嘻几声,手舞足蹈,一番讥笑嘲讽。
龙渊恼火,纵身一剑向他劈去,小山魈双足一蹬便往林中遁去了。龙渊提剑紧跟其后,今日若不教训教训这个小妖精,恐怕是不能走出这片山脉了。
小山魈虽身形矮小,跳跃奔跑速度却极快。林中枝桠横生,空隙狭窄,他在树林中的树枝上跳跃流窜,甚是灵活。龙渊身上负重,在树林之间跳跃还得使用舞空术减少双脚上的力道,所以迟迟追他不上。
见山魈跑得极快又灵活,龙渊索性先将背上的争天尺丢下,然后向空中一跃,利用短暂的滞留虚空,飞过树梢,随后飞冲而下。
一个半空急停,龙渊落在小山魈前方,不等小山魈反应便一剑横斩。
忽然眼前一剑横来,小山魈始料未及,匆忙中他双足一蹬树枝,向地面冲去,堪堪躲过了龙渊横来的一剑。
龙渊见一剑挥空,立刻一脚点在树干上,与小山魈一前一后向地面俯冲。小山魈首先落地,旋即一个纵身远离落点,捡起一块石头,回头掷去。龙渊尾随,身躯尚在半空,他身有负重,不易改变行进的轨迹,来不及翻腾,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颗石头正中面门,腮帮登时就乌青了一块。龙渊被石头砸的眼冒金星,而小山魈却在三丈外捧腹大笑。龙渊恼到极点,不顾腮上的剧痛,提剑直追。
小山魈见龙渊气势汹汹,立刻拔腿便跑。
龙渊在树林间追不上小山魈,是因为他身形比小山魈高大,在林间的空隙中腾挪不便。如今他与小山魈在地面上冲刺追逐,周遭又没了过多障碍,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他便把两者的距离缩短到数尺。
小山魈回头一望见龙渊就在身后,顿时慌了神,头也不扭地加速狂奔,刚要扭头看路时,竟然一头撞在了一棵树上。等他起身刚要再度逃跑却发现龙渊已经堵在了面前。
龙渊一脚扫过,把小山魈被一脚踢飞撞到三丈外的树干上,而后纵身一跃,双手握剑如泰山压顶般向这小妖怪劈去。
这山魈拥有法术,说不定在这里让过往行人鬼打墙,等其疲惫之后便作为血食。
“你这魈魅,欺凌人类,今日我就斩了你!”
小山魈吓得倒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地上立刻湿了一片。不顾自己尿湿的裤子他立刻俯身下跪连连向龙渊磕头道:“侠士饶命,侠士饶命。我为山魈成道不久,从没害过人。今日见侠士孤身一人过山路,一时贪欢才作弄了侠士,侠士饶命,我没有害人之心,侠士饶命……”
龙渊见小山魈被自己吓得尿流一地,料想这山魈也是刚成精不久,又胆小怕事,估计也是一时贪玩才捉弄行人,虽然可恶但没有残害人类,还不该死。
收剑入鞘后,龙渊道:“今日我赶路,念你不曾伤人性命,就饶恕你一次。今后不得作弄加害过往的行人,否则我一定不饶你。”
小山魈不住叩首,拜道:“多谢侠士,多谢侠士饶命之恩。侠士若想出山,见到岔口便向左行,不出半个时辰便出得山去了。”
龙渊取回了争天尺,依言踅摸,果然半时辰未到便出了这迷踪山林。出了山林后又行半日,龙渊腹中渐觉空荡,饿感慢慢升了起来。
这深山野林中前无村甸后无酒家,一路上也没见野兽和野果,龙渊只好继续向前方山里行闶吖充饥。
此时已是黄昏,西方渐金渐红,暮光将山林晕染成一片澄黄。
龙渊在林中树丛间腾跃半晌,将这片山林绕了大半,都没发现什么可下肚的食物。
眼见夕曛渐杳,龙渊正失望间,忽然瞥见山林尽处有棵枣树,树上的枣子已然熟透,现出妖冶的红。
龙渊见这棵枣树硕果累累,口中涎水自泌,他卸下身上的负重,几下腾跳便跑到枣树上。因腹中饥饿难耐,他将酒盅一般大的枣子一口一个塞进了嘴里,没多久枣树底下就有了一片的枣仁。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树上的果实就被龙渊揪了大半。
吃罢后龙渊便在树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