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毅几人大踏步来到院中,刘大彪一见,赶忙推开身前的妻子,抢步上前。
“皇甫队长!各位长官,你们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甫毅虽然嘴上问着刘大彪,但一双眼睛却定定的看向一旁,此刻正一脸惊慌失措的男子。
“哦,皇甫队长,是这样,这一大早,俺家房檐儿上就有乌鸦就叫,俺这出来一看,原是范天宝这个小子又来了,还和俺妹子拉拉扯扯的,您说气不气人,俺今天……今天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说着,刘大彪猛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面前男子缎面棉袍的前襟,抬手便要打。
皇甫毅一个眼色,大熊一步上前,迅速伸出小铺扇一样的大手,牢牢握住了刘大彪的扬起的手腕,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刘大彪却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哎哟呦,疼……疼……”
“我也没使劲儿啊!”大熊一脸莫名。
皇甫毅示意大熊松开手,上前一步,“大彪,咱们进屋谈吧,还有这位先生也请一道进来吧。”
范天宝,现年二十岁,范家镇首富范粮仓家的大公子,身量不算高,干瘦、长脸、细眉大眼,白面堂儿,带着一副金丝边的水晶眼睛,书生气十足。
皇甫毅上下打量着范天宝,不发一言,好半天,阳安用胳膊碰了碰自家表哥,皇甫毅这才开口道,“阁下就是范天宝?”
“哦,是,我是。”范天宝言声音不大。
“请问现在几点钟?”皇甫毅突然问道。
“现在……现在,可能……差不多……,对不起,我的怀表丢了,我也不太清楚。”
“那没关系,不过我们还有点事需要和你换个地方谈谈。”皇甫毅嘴里客气着,眼睛却看向大熊。
“范天宝,你和我走一趟。”大熊麻利的起身,语气严肃的说。
“为……为什么?”范天宝看着面前半截黑塔似的壮汉,支支吾吾的问到。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点情况,这里人多,有所不便。”皇甫毅客气的解释道。
“那……,好吧。”范天宝不情愿的点点头。
“天宝哥,你去哪儿?”刘香巧看着和大熊一起走出门的范天宝,连忙奔上前去,大声的喊道。
“香巧,你快进屋吧,我没事,我改天……”
“你个死丫头,你还嫌丢脸丢的不够是不?赶紧给俺回来!”刘大彪不由分说的跟了出来,一把将自家妹子拽回了屋内。
此时,皇甫毅看着低着头,坐在板凳上唉声叹气的刘大彪,神色淡然的问,“令堂的身体可有好些?上次我们问话之后,听闻她病了?”
刘大彪明显楞了一下,他身旁的妻子邢氏忙接口道:“您是说潘姨吧?在这家里俺们都叫她姨,不叫娘,哦,她是病了,整日寻死觅活的说我们不孝顺,现在还躺在炕上呢。”
“哦?那看来病的确实不轻,我们理应探望一二。”
皇甫毅带着郝天时,随着邢氏一同来到了刘老棍生前和潘氏居住的屋子,棉帘一挑,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哎呀,潘姨,你是不是要把这房子给点了啊?这一天天的净作妖,可真不让人省心。”邢氏一边咋呼着,一边冲进了房门。
“咳咳咳,你吵吵个啥,俺不就是烧掉点东西吗?你至于……”潘氏的话没说完,一见跟在邢氏身后,大步走进来的皇甫毅和郝天时,立马收住了口。
“皇甫队长是有事问你,你赶紧穿鞋下炕吧。俺这昨天才打扫过的屋子,你看看这弄得,一天啥活不干,就知道没事添乱,这全家上下就累俺一人儿!俺怎么这么命苦……”邢氏唠唠叨叨的简单归置了一下,端着火盆就往外走。
“等等,让我看一下。”皇甫毅伸手拦住正要出门、一脸莫名其妙的邢氏。
只见铜制的火盆底儿上,一层薄薄的灰烬里还带着点点红星,灰沫中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黄纸尚未燃尽。皇甫毅伸手将纸从火盆中取出,只见黄纸上画有朱红色的纹路。
皇甫毅将黄纸看了看,而后又重新放回了火盆内,便转头向一旁看去,只见窗台儿下火炕的炕头墙上,三只烟袋锅依旧十分的醒目,两只个头稍小的是黄铜锅、枣木杆、汉白玉的烟袋嘴儿,烟杆上分别都挂着装烟丝的小布袋。而挂在最里侧的则是一只近二尺长、大白铜锅、乌木杆、红玛瑙嘴儿的烟袋锅,可油油发亮的乌木烟杆上,此刻确是空空如也。
“长官,您这是看什么呢?”潘氏颤颤巍巍的问道。
“也没什么,听闻刘大叔生前好抽烟?这些都是他的?”
“啊,是……,他也没别的嗜好,就好抽两口旱烟。潘氏面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能给我一包烟丝看看吗?”皇甫毅态度和蔼。
“额,怎么长官您也好这口?那……,那我给你拿。”潘氏一看皇甫毅面目表情的样子,立马乖乖照办。
“对了,刘大叔的尸检做完了,您给找一身好衣服吧,回头我带过去,让人给他换上。”
“啊!是。”
而此刻窗外的北风又起,彷如狼群嘶吼、恶鬼呜咽般嚎叫个不停……
四姑奶奶家的厢房内,范天宝此刻正低头,坐在炕沿上,一声不吭。忽的棉帘一挑,一个俊眉朗目的年轻人大步从外走了进来,范天宝顿时吓得从炕沿上出溜了下来,一脸惊慌的看着来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毅。
皇甫毅脱下满是寒霜的厚实皮衣,摘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