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的宾客有些不耐烦了,这继而连三的节目都一般般,甚至太一般了,根本不具有观赏的价值,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像是在谈论着韩嫣的事情一般,一些心思活跃的,早已经凑近了韩尚清的附近。

这可把韩尚清给高兴坏了,他一直都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平日里别提多冷落了,同僚也几乎不和他来往,这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的人围在他身边言笑晏晏,他的胡子都忍不住翘起来了。

就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圆台之上不知何时围上了一层层的纱布。

青纱垂帘,一圈一圈的漾开,偶尔还会被风吹开露出了里面摆放着的一个个东西,但因着青纱的阻碍,看不大清楚里面的东西。

似乎,里面还有个人?

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越来越多的人好奇这摆放奇怪的东西,以及这布置有趣的场景了,交谈声也小了些,视线都落在了圆台之上。

高台上的帝王也露出了兴致盎然的表情,皇后庆氏则是留意到了身侧姑嬷嬷略显诧异的神情,显然这一幕也是姑嬷嬷没有想到的。

姑嬷嬷的确是没有想到,她现在比谁都着急,韩菲这个人总是不按理出牌,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就好!她这个苍老的心哟,已经经受不住更多的惊吓了,那些韩嫣往后的秀女一个个都不成样子不像话,这本就令姑嬷嬷难堪极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好发作。

百里玟修本在闭眼品酒,却听见身旁之人的议论,讶然的睁开眼,抬头看了上去,就看见已经变了样的圆台,在青纱影影绰绰之间,似是酝酿着什么。

百里玟修一手托腮,带着慵懒的兴致看着圆台,说实话,除去那一场倾城之舞外,余下的节目不过是跳梁小丑,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无,他便有所失望了,终归这寒翎也不会再出第二个如此风姿卓越的女子。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有趣?

百里玟修带着期盼等待着。

秦牧的心思一部分放在上头的父皇身上,见父皇的眼神落在了圆台之上,他便同样看了过去,只是在看见圆台的布置之后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这种投机取巧吸引人的手段他可没有少见,他房里的那些美姬也玩过这样欲见不见的手段,不过是闺房之乐罢了,像这样的场合宴席之下还玩弄这一套显得更加低俗!

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就如同韩嫣落落大方的献舞一般。

秦牧瞧了一眼便不打算理会了,他在心里盘算着更家深沉的算盘,只是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注意到在最角落里的秦澈。

瞬间,秦牧的眼神染上了狰狞和厌恶,那是一种极致的厌恶,仿佛恨不得杀之后快,他那个瘸子弟弟一直是他最为痛恨的存在,若不是母后顾虑太多,早就给解决了,哪能是断了腿这么简单!

秦牧冷笑,不过凭那样的残缺身体,这辈子也决计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这一点从秦澈早早被父皇封了王却没有封地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父皇,也不过是把他当作是废子来养!连看一眼的念头都没有!就连母后生辰庆典的位置,他都被编排到最末端。

秦牧从来不将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但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将他杀了!但为了自己的地位巩固和母后的提醒,他才一直没有动手罢了,不过秦澈被关进废宫之中却有他从中作梗的作用,那样残破的身体又能在废宫撑多久?左右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

秦牧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成大为者必将心狠手辣,这种碍眼的弟弟除去又能如何?只是此刻,他那好弟弟却直勾勾的盯着圆台看,这令秦牧产生了疑心。

难道……这圆台之中还真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秦牧收敛了心思,视线停留在圆台之上了。

屏风后面,李湘君气喘吁吁的坐着,手里还抱着韩菲的斗篷,刚刚那些青纱的布置是她一点点的弄上去的,动作迅速而又不起眼,虽然不知道菲姐姐要做什么,但是李湘君还是尽职尽责的帮忙。

李湘君一想到刚刚菲姐姐脱下了斗篷后的样子,连她都吓到了,那个样子的菲姐姐似乎和平时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只好更加专注的看着圆台,不由自主的,她也期待着菲姐姐的表演了。

圆台内,韩菲神色清冷的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十八个鼓。

每一个鼓的大小都不一样,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轻或重,她的手指一一抚弄而过,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她闭上眼,像是寻找着共鸣,寻找着这些鼓的链接。

时间过去了,有些宾客已经不耐烦了,以为这是故弄玄虚,议论声陡然大了些,就连百里玟修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原本不过是花花眼的手段吗?

在所有人都骚动的时候,唯独秦澈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身躯坐得很直。

就在这时,韩菲咻地睁开眼,一抹锐利在她眼眸处闪现,手中的鼓槌旋转了一个圈,猛地敲下。

“咚——”

一声沉重的,宛如轰雷一般的鼓声震撼了所有人。

耳膜仿佛被穿透,抵达了灵魂深处,一阵共鸣轰然喷发。

所有人都停止了谈论,那些本在做着别的事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抬起头,看向了圆台。

那一声强悍的鼓声将青纱镇开了些,里面的身影隐隐做现。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圆台。

“咚——”

又是一声幽鸣的鼓声


状态提示:第66章鼓--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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