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个感想,……,乃是有关潘贤二的。”
“有关潘贤二?不错不错,此番之所以能三日克徐州,实际全赖潘贤二计策高明。不用先生提醒,我已决定等到战后便对他加以提拔。”
洪继勋摇了摇头,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
“臣是想说,潘贤二此人,主公万万不可大用。”
邓舍怔了一怔,随即记起洪继勋好像一直以来都对潘贤二没甚么好感,对潘贤二的卖主求荣非常痛恨,当下笑了一笑,说道:“‘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潘贤二这个人,不足是有的,但才干却也是有目共睹的。当此乱世之际,正该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先生固然耿介之士,但又何必对他斤斤计较呢?”
其实,在最初,对用不用潘贤二,该怎么用潘贤二,邓舍也是有过矛盾的。
毕竟,潘贤二身为臣下,却反过来给潘诚背后插上一刀,最终不但导致潘诚战败身亡,并且落人笑柄的事儿,确实太让人印象深刻。想一想都不由毛骨悚然。但是,在经过一连串的试探性打压后,潘贤二却始终没有怨言;并且在得授要职后,也一直尽心尽力。从而,也就慢慢地化解掉了邓舍的戒心。
“主公误会了。臣今日所言之潘贤二不可大用,与他的卖主求荣并无关系。”
“噢?”
“请问主公,你对潘贤二的克徐之计怎么看?”
“堪称奇妙。”
“奇则奇矣,妙则未必!”
“先生此话何意?我愿闻其详。”
“以臣看来,有两个字正适合潘贤二的此计。”
“哪两个字?”
“‘奇险’。请主公细思,杨万虎、胡忠诸将提数千之军,横渡黄河,深入敌境,如今虽然获胜,却全是因为宋兴祖轻出浪战。如果当时,宋兴祖没有出城呢?如果宋兴祖、6聚扼城坚守,以待援军呢?就以杨万虎诸将的这几千人能围城几日?下场可忧啊!”
“先生的意思是?”
“臣纵观潘贤二多次出计,都是不外乎‘奇险’两字!何为‘奇险’?‘奇险’者,既奇且险。奇则胜,险则败。如不能大胜,便肯定会大败。……,如此,一个喜欢出‘奇险之计’的人,主公又怎么能大用呢?如果大用他,或许会能得到一时之利,但一旦失败,就必会伤筋动骨。”
徐州告捷,本来是件高兴事儿。说了没几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洪继勋的犯颜直谏。
邓舍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洪继勋,心中有些狐疑,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暗中想道:“听老洪说话,似有三分道理。但因此便不用潘贤二,未免不值当。”计议已定,一笑说道:“先生言之有理。不过有功不赏,未免会伤功臣之心。这样吧,此事咱们以后再议,如何?”
不等洪继勋再开口,他点了点捷报,接着说道:“捷报上言,6聚、6离等已被送来益都。杨万虎诸将请我尽快拣选才能,驻防徐、宿。对此两事,先生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