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都市现代>蚁贼>18 夜访

第二天上午,洪继勋的病好了。下午,燕王府出了一道命令,给洪继勋了一个新头衔,命他以行省右丞的身份,行调协海东左右司与益都左右司事。这不是一个人事任命,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协调任务。

益都左右司已经向海东左右司出了请求春耕援助的公文。行调协两地左右司事,就等同把眼下救济民生、准备春耕的等等事宜交给了洪继勋去负责。不容置疑,这显然是益都目前最需要紧急办理的事情之一。

洪继勋的劲头很高,他本来就精力过人,现下更充满斗志,虽文案堆积,坐客充满,应对如流,手不停笔。一桩桩的公务从他手底下过去,无不处理的妥妥帖帖。千头万绪的民事、农耕,也渐渐地由此变得有条不紊。

头一批的耕牛、种子、农具,两天后运来了莱州。李兰走马上任,与洪继勋遥相呼应。

益都城附近的州县,因受战火的损害最大,存留的士诚旧部已经不多,改编起来也是最容易的,又加上邻近府,度也较快。转入屯田军的士卒们,在军官们以及左右司官员的带领下,不等休整,也立刻地投入了战斗之中。赶去莱州,把海东运来的物资,一车车地拉去了各地。

因洪继勋而掀起的暗流,在经历了夜宴、刘果、邓舍夤夜探病诸事之后,似乎有些虎头蛇尾之嫌,还没等多数臣子来得及做出反应,好像就突然结束,宣布要告一段落了。但是,暗流既已产生,消失会真的就这么简单么?在私底下,在群臣的心中,在无人不渴望权势,在无人不希图利益的他们之心中,他们,是否也能真的就此重新归入安宁与平静?

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至少在表面上,内忧外患的益都在邓舍的总体指挥下,又迈开了向前的步伐。所有的文官,眼睛全放在了救灾、春耕之上;所有的武官,视线也全部投入了整军、改编、备战之上。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很忙碌,所有的人都是连轴转。

这其间,既无关救济、也无关改编,生了一件小小的趣事。在繁忙的公务之余,不妨可以当做一个插曲。却是高延世。

几个月前,他还没投降邓舍,邓舍兵围益都,攻城时,他与刘果向外突围,陷入了胡忠诸将的包围。他在外冲杀呼援,刘果却驻军城门,见死不救。两个人结下了梁子。那会儿,刘果有刘珪做为倚仗,高延世虽然恼怒,也没法子。转眼间,世事变迁,两人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有仇不报非君子。大丈夫快意恩仇。

高延世既衔恨刘果,如今闻听到了他被放去辽阳的消息,岂会不落井下石?便在洪继勋病愈视事的当天下午,刘果出城。高延世单枪匹马,只带了从察罕军中擒获的那个昆仑奴,挟槊持弓,连追了二十多里。在北*边,赶上了刘果。横槊疾冲,弯弓射箭,一箭射掉了刘果的冠缨,再一箭,射掉了他的军旗。高踞马上,问刘果:“刘丑儿,当时在益都城外,你可曾想到有今日?”

刘丑儿,是刘果的小名。

刘果战战栗栗,惶恐不敢言答。高延世又历数旧事,把刘果以前得罪他的地方,尽数翻检出来,痛骂责斥,并又驱驰坐骑,将其军旗来回践踏。刘果随行数十亲兵侍卫,没有一个人敢出头阻拦。这还不算完,高延世痛骂过了,嫌不尽兴,又示意昆仑奴上前,唾了刘果一脸。

刘果擦也不敢擦,吓得跪在地上哀求饶命。他方才志得意满,仰天大笑,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俺的眼里,你连这黑奴也比不上。且就去辽阳,做你的副万户。日后做人,可须得记住谦逊二字!”看也不再看刘果一眼,拨马归城。倒是好笑,他如此跋扈,反倒叫人谦逊。

当夜,李生便把此事报知了邓舍。邓舍一笑了之。

繁忙而充实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元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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