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挽袖斟酒,手臂**在外,抬举时香风缭绕,味道依稀相识,似即为邓舍送她的几样好香中的一种。邓舍赴宴以来,一直不曾看她,这会儿近距离的接触,不由想起了王夫人给他写的那些信件。
封封言辞大胆,字字情热如火。
写信的主人如今便在眼前,她的夫君就在一侧。纵无私情,难怀坦荡。更何况,王夫人临别前,还曾经在双城与邓舍送过一吻,留衣定情。当此情景,人何以堪。仁厚如邓舍,也不觉微微尴尬。
他接过王夫人奉上的酒杯,道:“数月不见,娘子可好?当日丰州,点滴所为,不敢称恩。娘子快快请起,我不敢受此大礼。”
王夫人怀抱了个小鹿似的,砰砰直跳,跪地不起。她俏目流转,回应邓舍的问候,说道:“妾身好。燕王殿下可好?”
“还好。”
邓舍饮下杯中酒。王士诚道:“须饮三杯。”邓舍无奈,只得任由王夫人二度满上。再饮。王夫人道:“天热酒寒,请燕王慢饮。”邓舍道:“有劳娘子关怀。”举杯向前,王夫人给他三度满上。
两人的手指不经意轻轻相触。王夫人提酒的手臂微微一抖,洒到案上了少许。邓舍挥手抹去。王夫人敛眉低觑,见他把第三杯喝完,有心再斟第四杯,知道于礼不合。
她勉强按下失落,恋恋不舍地把酒壶递给侍女,欲待返回座位,起身的时候,刚好邓舍上前一步,做出虚虚一扶的样子。两人的脚尖在案几下碰在一处。王夫人心头一跳,手脚酥软,好悬没站稳当。她两颊飞红,似喜还怨地转了邓舍一眼,提起裙角,露出半点弓鞋,俏生生地去了。
邓舍回身入座,忽然听见阶下传来一阵冷笑。他心中有鬼,难免心虚,心想:“遮莫被人看出勾当?”急忙转目,往笑人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