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彤丫头的事情,你祖母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你不让她把这股气出完,她能善罢甘休?”
廖静堂就抱着脑袋,抓了抓头发,一脸焦躁,“爹,胡妈的事情,是我做的主,不关静儿的事,静儿那时候才刚生下囡囡三天,还在月子里,家里的事都是我做的主。”
“我们住的宅子房间不多,都住的满满当当的,当时,我也领着胡妈走了一圈,胡妈也看见了,实在是挪不出地方来给她住,何况,当时胡妈是带着朱箐彤一起去的,给胡妈挪了地方,就得给朱箐彤挪地方,你说,静儿当时在做月子,家里收留一个守寡的表妹,那算个什么事情?”
“祖母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吧,她明明明白,还偏偏要做出那样的事情,这叫我怎么去理解她?”
廖静堂说起这件事,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只是他不是一个善于发火的人,平日里有火气也是憋在肚子里不发泄。
可是,一次两次的,就算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
廖静堂咬着牙道,“胡妈的事情,祖母要是有气,就让她朝我发,做什么磋磨静儿不放,静儿又没做错什么,这都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不放人,在这样下去,只怕祖母没事,静儿就先活不成了。”
廖静堂还记得,他和曾静刚成亲时,廖老夫人将曾静磋磨的人都累晕了过去。
那时候,廖老夫人还要点脸面,还念着曾静是刚进门的孙媳妇,晚上,还会放她回新房睡觉。
可现在,廖老夫人心里恨极了曾静,别说让她回屋睡觉,就连上个茅厕吃个饭的时间都不给她,那是下了狠心,要在她死之前,将曾静磋磨死的架势。
廖静堂正跟廖老大爷说着这件事的时候,就有小厮来报,“大老爷,二少爷,楚玉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楚斐姑娘来了,说的奉郡主之命,前来见见二少夫人。”
“楚玉派人来了,快有请。”廖静堂眼睛一亮,顿了顿,又吩咐小厮道,“请到我院子里的偏厅去。”
“是,二少爷。”
小厮走了后,廖静堂又急匆匆赶去廖大夫人的院子里,求廖大夫人去老夫人跟前为曾静说话。
他担心廖老夫人一时犯了倔病,不肯放人。
而廖静堂猜测的没错,廖老夫人听说楚玉郡主的丫鬟来了要见曾静后,她就怀疑是曾静背着她偷偷送了信出去,让楚玉郡主派人来救她。
廖老夫人不想放人,廖大夫人就说,“楚玉郡主的贴身大丫鬟要见堂哥儿媳妇,母亲不放人那也行,那就让那丫鬟进来见人吧。”
廖老夫人只在某件事上老糊涂了,可在别的事情上却精明的过份。
她怎么可能会让楚玉的丫鬟在这里见曾静,于理不合。
在一个小丫鬟面前磋磨孙媳妇,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因此,廖老夫人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曾静出去跟楚斐说几句话。
曾静顶着一双黑眼圈,满脸疲惫,脸苍白的走出屋,在垮过高高的门槛时,因双腿打颤,累的抬不起来,她差点就被绊的摔趴在屋门口,好在被早早就守在了门口的廖静堂接住了。
廖静堂见她脸煞白,浑身直打哆嗦,他二话不说,弯腰抱了她就走。
直到出了廖老夫人的院子,廖静堂才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心疼万分道,“静儿,要是撑不住,我们就回江宁城。”
“不行,夫君,祖母的身体不行了,现在已是弥留之际,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若就这样走了,这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以后你的仕途怎么办?”
曾静最担心的就是廖静堂的仕途,只要是会危及到他仕途的事情,她都会咬牙忍着,“夫君,你放心,我能撑下去。”
再难,也就这段时间了。
只要坚持撑过这阵子就好了。
而当楚斐见到她这幅狼狈憔悴样子时,那叫一个气愤啊,她压着怒气,道,“郡主不放心你,派奴婢来看看,果然,被郡主猜到了,廖老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你。”
“替我转告一声,多谢楚玉表姐的关心。”曾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又可怜兮兮的求道,“楚斐,你回去不要把这事告诉楚玉表姐好不好,这事我会看着办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告诉,郡主就不会知道?”楚斐冷冷道。
曾静一脸尴尬,“我只是不想楚玉表姐跟着一起担心而已。”
“郡主已经担心你了。”不然,也不会派她走这一趟,“表姑娘,廖老夫人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你何必什么都依着她,你就不应该听她的,她要是说你不侍候她就是不孝,那咱们就把这件事摆到大街上去说道说道,看看世人是会说你不孝,还是会说她倚老卖老,要故意磋磨坏孙媳妇。”
楚斐声音囔的很高,在隔壁书房里的廖静堂也听的一清二楚。
廖静堂羞愤的双颊通红,可又不能为自己祖母辩解什么,更是心疼被祖母磋磨的媳妇。
廖静堂被夹在中间,最是为难,而最让他无力的是,他竟然对此事无能为力,就连想帮媳妇一把都办不到。
接下来,廖静堂听到了曾静低声下气的哀求楚斐不要那样做,又再三保证,她不会有事。
听到妻子哀求的声音,廖静堂恨的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两巴掌。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让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妻子,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