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嘉惠都死了,现在装出这样一幅样子,给谁看?”又气又恼的站起身往外走。
夏梓晗同情的看了一眼她爹,忙跑上前搀只着曾氏,“外祖母,你慢一点。”然后又小声劝道,“我爹他就是一段木头,不通人情世故,你跟一段木头置什么气,还不是伤了自个儿的身子骨。”
夏世明听到了,面容那叫一个囧。
原来,他在宝贝女儿的心里就是一段不知世事的木头?
他真就那么不通人情世故?
或许是吧。
当年,他只要稍微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或许楚嘉惠也不会死了。
是他的忽略,害死了她。
老岳母心里恨着他,也是应该的,是他弄丢了她唯一的女儿。
他哀叹一息,眼神懊悔难过的又看了看楚嘉惠的灵位牌,这才跟了出去。
晚上,曾氏吩咐厨房给下人加菜,又摆了两桌,叫上白老头祁师傅吕总管几个陪夏世明曾毅然喝了几杯。
女眷这一桌也很热闹,双胞胎坐在特制的儿童高脚木椅上,老二还老老实实的,由着乳娘夹菜给他吃,老三却闲不住的使劲往桌上爬,想要坐桌上吃饭。
卓氏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泥猴子,给我好好吃饭,再不老实点,就饿你一天。”
“娘坏,嫂子好,嫂子,抱我。”伸长手,要坐他身边的夏梓晗抱。
夏梓晗盯着他抓着的半只烤鸡腿的油乎乎的手,满脸的嫌弃,她吩咐丝草,“拿块湿帕子过来。”
“哼。”小嘴巴嘟的老高,“嫂子坏,哥哥回来,帮我打你。”
“他不敢。”夏梓晗好笑道,接了丝草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把他小手上的油迹擦干净,把他吃剩下的半只鸡腿扔了。
老三挣扎几下,撇着小嘴,“我还要吃。”
“你想要我抱,就不能吃鸡腿,不然,不抱你。”把脏了的帕子扔给丫鬟,她一把抱起老三,让老三坐她腿上,“老实点儿,不许用手抓菜吃。”
老三哪儿老实的掉了,他皮股底下就跟钻了一条虫子一样,使劲儿的扭来扭去,扭个不停,小嘴里还威胁夏梓晗,“嫂子不好,哥哥回来,让他打你,叫哥哥别喜欢嫂子,喜欢老三。”
“呸,小屁孩,小不大点儿,就知道挑拨离间,你哥哥回来,让他收拾你。”夏梓晗好笑的威胁回去。
老三的小嘴一瘪,万分委屈。
卓氏嫌弃的道,“啧啧啧,还委屈上了?告诉你,你大哥回来,收拾的人一定是你,不会是你嫂子,你大哥对你嫂子,稀罕都来不及,哪儿舍得打,你这一回,可是压错宝了。”
“娘,抱抱。”
呜呜,一家人都欺负他,欺负他小呢。
“娘,大哥,二哥,我不喜欢,你给我生个弟弟。”
话才落,老二阴恻恻的眼神就飘了过来,声音明明是脆生生的,表情却非要装着深沉,“讨厌鬼,磨人精,讨厌。”
“二哥讨厌,二哥拉粑粑不擦皮股。”
这是他新学来骂人的话。
夏梓晗噗哧一声,就把刚吃进去的菜喷了出来。
好在她及时转了个脑袋,才没弄脏一桌子菜,不过她旁边的高脚椅子却被喷脏了。
老三见自己的椅子脏了,就气嘟嘟的瞥着她,“嫂子脏脏,嫂子拉粑粑不擦皮股。”
夏梓晗的脸色那叫一个黑啊。
现在她知道,何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个小人,指的绝对是老三是也。
卓氏啪的一巴掌,叩向老三的后脑勺,“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脏话。”
“哦……”老三乖巧的点点头。
老三也是个聪明的,得罪了嫂子,就不能再得罪娘亲,不然,他就成了大不爱了。
大人都不爱。
夏梓晗吃不下了,满脑子都是粑粑的影子,直到回了院子,那粑粑的影子总算消失了。
丝草却担心道,“郡主,你晚上吃的不多,奴婢去煮碗面条郡主吃吧?”
“不用了,饿了,我吃些糕点垫一垫就行。”又吩咐道,“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郡主。”
丝草没有多想,就退了下去。
门刚被关上,不到一分钟,又被丝草敲响了,“郡主,马宝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快让他进来。”
她话才落,马宝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夏梓晗的面前,双眼泛红道,“县主,主子他……他出事了。”
“什么……”她心神一怔,心底深处隐隐不安,“他受伤了?”
“不是,是消失了。”马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来,是担心的不轻,“皇上薨了,主子听到消息后,就急的要死,想要回京见县主,可是老爷不让。”
“老爷说,没有皇上的手谕,私自回京,是要被人抓把柄的。”
在外镇守的将军私自回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说不定就会被人抓了把柄,或者给你栽赃陷害,说你谋逆什么的。
那时候,他们只收到了皇上薨了的消息,却没收到陆家落败的消息,褚宣宇是担心陆家人会利用这个把柄,把褚家除了,这才不让褚景琪私自回京。
不然,他也很想私自回京。
皇上薨了,京城里一定会大乱,他很想回京,亲自保护妻子和双胞胎儿子的安全。
可是,他是一名将军,是不能私自回京,不然,不但保护不了妻子和儿子,说不定,他的擅自做主,还能害了他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