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之事不可急躁,搏击、闪躲、借力、出力、招式、巧力样样都需要细细揣摩,钻研,然后吸收为己用,即便是说书先生嘴里,天赋异禀的主人公,也需要联系三五个月,方才能掌握实战,这才叫学习。可是这位陈武师,才给一天的指教时间!能学到屁啊!那真是指点了,你这里不对,那里不好,还需拿个纸笔记录下来。
陈达教了二十招战场杀敌式,招招狠辣要命,直取要害,姚政拍手称快,岳飞紧抿着嘴唇若有心事。很明显,陈达睡一觉再回来考查的时候,姚政明显比岳飞练得好多了,这让陈达很不满,“岳飞,怎么回事?我挺看好你的,你是记不住,还是不用心?”
岳飞道,“我突然有感周师傅为什么不教我武艺了。”
“周师傅?”
“就是我弓弩的授业恩师,姓周讳侗,恁可听说过?年轻时候曾是一代豪客。”
陈达摊手,“我虽然祖籍是邺城,但出生在边疆,对河北的风土人情根本不熟悉,所以没有听过此人,你的弓弩射术,都是受他指点?”
岳飞点头,“全部奥秘都传与我了,只可惜相识太晚,没能多侍奉恩师几年。”周侗逝去之后,岳飞为其披麻戴孝,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坟前守着,逢祭奠都要摆下贡品,后来没钱了,就把衣裳当了,父亲岳和发现儿子的衣裳怎么不见了,就讯问岳飞,岳飞不敢相告,挨打也不说出口,事后岳和跟踪儿子才发现这件事,可见岳飞对周侗崇敬至深,如果周恩师多活几年,岳飞长进不止如此。毕竟人老了,很多动作已经无法展示给岳飞看了,唯有弓弩术。
“十八般兵器,以弓为首,杀人于数十步外,心里这愧疚感,反倒是少大半。”
陈达道,“你是觉得面对面杀人、砍人心里负担太重?”
“有这种抗拒,不若射兔子鹿心里畅快。”
“骨子里还是温良啊!”陈达多少懂那种心里,对第一次杀人的惶恐不安,事后精神紧张不知所措,而现在,还只是学习杀人技术的开始,岳飞就有点承受不住了……自己爱好的武术,要用来杀人?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陈达道,“小后生,你想的太多了,学武,不就是强身健体,报效家国嘛!又不是用来私斗烂杀的!没有恶毒的招式,只有恶毒的人心,强者,才有主持正义的资格,你明白吗?”
岳飞眨巴眼睛,“陈师傅,你说的太快了。”
……
“愣春,你好的清闲,也不帮我教教他们!”
“是你揽下的差事,我又何必插手,你知道我最没耐心了。”杨春在认真的磨刀,细细品味自己的佩刀,仿佛是在向陈达炫耀。
陈达不爽道,“够了啊,别馋我!我也是爱才心切,才教他们几手,但我吧,下一步又没有什么方向,这也算是个借口吧。”
“咱们总得往前走,要不然直接去大名府,先找到那几个枣子,再下手?”枣子是对目标的化名。
咳咳,陈达反问道,“就咱俩?你一个能打广哥那样的几个?”
“我要是玩命偷袭,起码三个!”
“好,加我一共敌住他们七个,最多杀上二楼,就会被乱刃分尸。”
杨春道,“咱们可以下毒,可以扮作伙计……好像都不行啊!”
陈达道,“所以,咱们需要帮手。”
“去哪儿找帮手,唔~”杨春捂住了嘴巴,“他们还是孩子啊!怎么能拉他们下水!”
“我只是有过一丝丝念头,不须多少,只要帮咱们调查清楚枣子在那儿,出行排场时辰,身边人物若何,也不算危险的勾当吧?”
杨春冷色道,“这样利用孩子们不太好吧?”
“都有了娃的后生,算什么孩子!另一个明年不是也要娶妻了?”
“那,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呢?两个看着都挺机灵的,不好糊弄啊,不如找几个呆傻的。”
陈达鄙视,“呆鸟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就得选机灵的!嗯……对了!我可以打包给广哥,收他们做徒弟!这个条件交换怎么样?”
额…杨春凝视陈达,“牲口,你这样坑广哥好吗?他会不会揍你?”
“两个徒弟而已,说不定他见了之后心里乐开花呢!”
“见了岳飞可能心里乐开花,那个姚政,小心思太多了,要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当上揽互的,会钻营啊。”
陈达惊,“你都看出来了?可以啊,以后不叫你愣春了,叫你聪明春。”
“他的眼神,我都瞧着呢,有时候咬后槽牙,分明是不服又好胜,需多加引导。”
陈达笑,“别老学哥哥说话,你一张嘴味儿就变了。好了,咱们不闲聊了,一会你要配合我,如此这般…”
……
陈达与杨春合谋,骗的姚政和岳飞随他们去一趟大名府,美其名曰:见见世面,开阔眼界,窝在这穷乡僻壤一辈子当土老鼠,空来世上一回!
师傅都说这话了,姚政、岳飞岂能不束手就擒?年轻的热血沸腾,激动不已,自去说服家里人,然后准备衣物,跟随陈达北上,具体时间长短不定。
姚老爹闻之举双手赞成,岳飞则需要回去同爹娘商量,所以又要耽误一日。
又有新问题摆在陈达、杨春面前,钱!此前本打算在陈家村住几日就回家的,后来发生不少事,以至于孝敬长辈的金元宝都被花了去,出韩庄只剩30余贯,但也完全够他们逗留一个月,再回家的费用。
现在呢,计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