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铭和朝中重官在九尊殿的主殿中上朝。
皇上坐在写有“九鼎至尊”的金字牌令下的雕金九龙椅上,身后有两位一等宫女举着龙凤呈祥交叉大羽扇。宫女身后站着四位提着暖光烛灯的一等太监,两位史官跪在旁边记录着皇上的所有言论。
皇上左手边站着呈递奏折和御章的大学士,右边站着指手画脚的陈原山。
文官站在皇上的左手边,按照品级排序,整整齐齐地排成三列;右手边是武官,同样按照军衔排序,站成两列。只有达到一定品级的文武官员,或者皇上特许的人员,才能参与早朝。比如像孟轩这样的红人,每天都可以来旁听早朝。但是孟轩似乎对政治没什么兴趣,只有极少数时候会来,和一等文官站在一起。
而今天,孟轩却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他想听听朝廷对谈判军的态度,和对高梓辰的处置。
在文武官员的两侧,站着两列手提长刀的一等侍卫,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维护早朝的秩序。曾有一位官员在上朝的时候顶撞皇上,言语不堪入耳,于是被侍卫当场刺死。
文武百官一齐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按照历来的规矩,早朝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大学士公布昨日的大政要闻,皇上做出点评;然后是官员以笏板上奏,皇上和百官一同商议;最后是皇上提出之后的安排和指示,群臣行礼,继而退朝。
根据陈原山的指使,每日公布大政要闻的时间大大增加,并且秉承听好不听坏的原则,在好事上对朝廷大加溢美,而对阴暗的事情一笔带过;今天也不例外。
大学士把谈判成功的事情讲了很久,将东北边防描述成了塞上江南的美好景象,本国与夷狄和平相处,物富人美。大学士还大肆宣传皇上封赏谈判军的事情,表示朝廷对功臣将秉承不吝赏赐的原则。
在场的官员中,参与谈判的个个脸上有光,但也有人神色凝重,比如高武。他现在还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处置高梓辰,也不知道高梓辰的安全有没有保障。昨晚他和夫人商量,想像皇上请命,前去东北,和高梓辰一同镇守边防;但是高夫人认为朝廷的态度还不明朗,不能轻举妄动。
孟轩听着大学士的吹嘘,心里暗自好笑。
终于,大学士把大政要闻播报完了。到了百官建言献策的时候了。
这时,一位老臣举着笏板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皇上万岁。”
孟轩看那老臣白发苍苍,行动缓慢,便问身边的人道:“这个人是谁?”
“是一等文官,在大学士身边管事的。”
孟轩点点头。
皇上看了看老臣,心想他很少上奏的,怎么今日……
老臣行礼道:“臣私以为,对谈判军的封赏不够妥当。”
现场一片哗然。
陈原山的眉头猛地皱了一下。
皇上威严地说道:“那您认为怎么不妥当了?”
“臣直抒胸臆,还望皇上采纳。自本国开建以来,东北边防一直稳固如山。现在边防变乱,夷狄作祟,我朝不仅没有打退夷狄,反而与之签下割让土地,定期交粮的屈辱条约。这是老臣从政以来闻所未闻的事情,实乃是国耻一件。”
老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便炸开了锅:
“他这是干什么?”
“东北边防真的一直都很稳固吗?”
“他这样说话让皇上和谈判军怎么下台?”
“也只有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敢这样说了……”
“咳咳。”陈原山咳嗽了两声,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他看向老臣,“那您的意思是,谈判军不但无宫,反而有过?”
大家又是一片哗然。
老臣喘着粗气,孱弱的身躯似乎经不起激烈的辩论:“陈大人,老臣只是认为,不应该对谈判军大加封赏。现在朝廷应该把重心放在如何重振旗鼓,收复东北失地上;决不能把谈判条约当做维护和平的长久之计。”
“放肆!”陈原山大怒,“刘老臣,本官尊敬您德高望重,容您把话说完,没想到您竟然对我朝大加污蔑。”
大家看到陈原山发火,都战战兢兢。毕竟陈原山是一手遮天的人,他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把他革职抄家。
陈原山一看稳住了态势,便继续朗声道:“我朝一直把边防作为头等大事,我皇登基以来,对东北边防的投入也是有目共睹的。夷狄作乱是一直都有的事情,只是我朝的军事防卫出了点问题而已。”
高武听到这里冷汗直冒。军事防卫问题,不就是说的高梓辰打败仗的事吗?
“我朝做出谈判求和的决定,既是对军事失误的补救,也是为了边境百姓考虑。夷狄作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一直僵持下去,受罪的可是我们的老百姓啊!”陈原山义正言辞地说。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老臣哂笑一声,挺着苍老的脊背,语气硬硬的:“陈大人,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我朝的军事实力一直远胜于东北夷狄,若不是国库空虚,军备物资和人力不足,又怎么会让东北边防失守?”
武将们听到这话感同身受,议论纷纷。
这时一名二等武官走出来,只见他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笏板都没拿正,就朗声道:“皇上万岁,我早就想替高梓辰将军伸冤了。想那高梓辰将军,多么英武有谋,对国家的忠心,对将士的体恤,也是我们每一个武将有目共睹的。若不是军备方面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