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道人见商少君神情不善,乃知此问非答不可。
“师叔,此事非是师侄之意,日前有罗浮宗的一位长老来访我师父。两人谈说片刻之后,师父便将我唤了过去,只说…”
听闻此事牵涉到自家师兄,商少君眉头皱得更紧,斥道:“吞吞吐吐说给谁听?痛快讲来!”
白袍神剑怒气一兴,周身法力便跟着鼓荡了起来,直骇得铁剑道人额间生汗,忙道:“师父说罗浮宗二代弟子莫云霄要在正教十派中寻求道侣,又说弟子虽入道晚了些,但这些年来进境颇快,足能配得她,师侄不敢违拗师父吩咐,便让我师弟玉箫子传信去罗浮宗,邀她前来本派观礼。”
莫云霄早也知是自家那些三代师侄做的手脚,可这时听来仍不由气得面色发青。以她脾性,遇上这等事哪还管孰是孰非?错非是在点苍派中,早便要使出手段对付这铁剑道人了。
罗天这时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柔荑,传音劝慰道:“莫气,罗浮宗那一干不知尊卑的三代门人,管是成就了元婴还是元神,我保证他们活不了多久。“
边说着,他心道:“末法大劫一起,又有几人还能保住仙路机缘,便是这点苍派道场里飞峰腾泉、天梯如云的仙家妙境也将不复存在。“
便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顶金冠、插玉暂、颌垂三绺长髯的青袍道人,此人一脚迈过门槛,边说道:“原来商师弟唤铁剑前来是问这事,不错,正是我吩咐的,那莫云霄虽是罗浮宗二代弟子,但入道不过十年,修为不甚高明,铁剑与她正很般配。”
见得来人自家刘淳师兄,商少君起身见礼,边道:“七师兄这事做得差了,罗浮宗那位师妹已有良伴,你未打探清楚便差铁剑传信相邀,忒也莽撞,且莫师妹份数罗浮宗二代弟子,铁剑不过是本派三代弟子。如何配得上人家?”
“唔?那人已有道侣了?”
刘淳朝客座上打量了一番,目光扫过莫云霄时见她怒目望来,便也猜到了此人是正主。
他入道已久,七百年前便成就了元婴,如今更是有觉就要突破到元神境界了,且身处点苍剑派,享惯了正教大派的尊荣,哪容得有人敢不敬?
当下只装起糊涂,说道:“罗浮宗三代长老善水道人亲来与我商议这事,便是那莫云霄已有道侣又如何,打发走了便是。”
“师兄!你讲的甚么话?”商少君哪还不知自家这位师兄是故意装糊涂?他本也不是咋个和善的脾性,如今客人就在当场,脸面上过不去,不由有些恼了。
“商师兄,这个便是刘淳师兄?”
罗天这时长身而起,虽是问了一句,但也不等白袍神剑作答,只眯眼朝刘淳望去,说道:“这位刘师兄好霸道,且不说我夫人的师父是罗浮宗里成就了元神的初代长老,便是我师天都道人也早在几百年之前便成就了元神。如今正闭户潜修参悟那返虚境界诸般手段,点苍剑派不是不讲理的门户,当不会小瞧了天下高人去,却不知刘师兄你有何本事,敢来为难我夫妻俩?”
此言却将刘淳与点苍剑派分开来说,绝了他以势压人的可能。
苏家兄弟这时放出紫郢青索两柄飞剑,俱都幻化成寸许大小拈在指尖把玩,由那做弟弟的捏谎为罗天装势道:“天哥儿,家师冰如真人曾言,他所见忌惮的仙流高人中,天都前辈当属第一,我也想知这位点苍派的刘师兄是有甚么倚仗,竟敢为难你与云霄师姐。”
莫云霄面色冷得要结出霜来道:“原来我罗浮宗初代长老调教的真传弟子,却要点苍派的刘师兄安排道侣。”
两厢撕破了脸,商少君也找不到话来调停。
一经说明,他也知此事是罗浮宗三代弟子挑起的,可原本自家有理的事,却被这位师兄搞砸了,他心有恼火,只对刘淳说道:“师兄,你自家搞出的麻烦,便自去料理了吧。又转过身对罗天等人说道:“诸个师弟师妹,这事我暂不管了,你们自行议过。”
刘淳只因些许火气便把一件原本简单可了的事情弄得麻烦了,如今听得那罗浮宗二代弟子的道侣亦是大有来历之辈,且峨眉剑派初代长老冰如真人的弟子又站在对方一面,当下也不由有些后悔。
罗天见刘淳不声不响地板着脸,而那铁剑道人亦站去他师父身后垂头不语。
当下冷笑一声,言道:“罗浮宗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三代门人,自有我夫人的师父出面整治;至于刘师兄,你方才既已放话,便来打发了我吧”
言罢,他催使丹田之中的一尊血神子振荡法力,周身三十六处窍穴中的血海齐同翻腾起来,一颗冥河剑丸自头顶卤门喷出,缠绕着丝丝冥河剑气,滴溜溜转动不休。
刘淳感应到罗天一身以臻至元婴境界的法力,以及冥河剑丸散发出来的凶戾剑意,眼角顿时一跳。
“好”到这份上,再讲旁的便跌了气势,刘淳当即飘身朝外掠去,留话道:“拭剑峰上领教道友手段”
铁剑道人瞥了此间客人一眼,也忙地追上自家师父。
罗天不急跟去,转向商少君道:“商师兄,此番却是给你带来了麻烦,小弟委实过意不去。”
白袍神剑呼出一口郁气,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怪师弟,是我那师兄糊涂,我料他此时也已生了悔意,稍后斗剑时还望师弟手下留情,莫彻底坏了几家情谊。”
“商师兄仗义,云霄在此谢过了”莫云霄这时上前道谢一声,继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