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且人家本来也是为了他好,他也不好发火。

“东院与西院分家之后,两府本就各不相干,此前老夫人与夫人往西院送人的事情,蔚池心里必然早就不悦,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将人收下了,咱们且先不管他为何将人收下,只他将人收下,这面子上便也过得去了。”

说穿了,陈氏和孔氏本就不安好心,只要蔚池将人收下了;无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出于什么原因把人收下,只要收下,就等于圆了二人在谢琳跟前的面子,让二人能够交差。

至于把人收下后怎么处理,睡还是不睡,怎么睡,哪天睡,这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便是亲儿子,陈氏也不该把手伸的这么长,你说你一个老太婆,管天管地的,竟然连人睡个女人都要管,这不是自己找事么,人家不反过来坑你坑谁?

当然,这话龚琛不会明说,说出来就是他找事了,可他不说,蔚桓同样能够领会,“事情真的会这样简单?”他深深皱眉,看向龚琛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探究。

“二爷不信在下?”龚琛笑了笑,不为所动道:“那二爷且说说,东西院两边分家之后,是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又是不是自己过自己的,完全互不干扰?”

事实便是如此,蔚桓点了点头,根本就无从反驳,“所以,真的这么简单?”

“当然。”龚琛颔首,“眼下的形势,不仅容不得咱们出半分纰漏,蔚池那边同样如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蔚池何苦对二爷动手,事情稍有不慎,便等于给了那位把柄。”

蔚桓闻言闭了闭眼,“先生所言,我清楚了,多谢先生提点。”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龚琛虽然有很多话没说,但蔚桓却是明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看样子,后宅是真的需要多费些心思了。”

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起来也只是牵扯进来一个孔心兰,但却实实在在的给他敲响了警钟;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没准哪天陈氏和孔氏把天捅个窟窿也不一定,到时候他又该如何弥补?

龚琛笑了笑,“二爷向来有大智慧,此番也是事发突然,又涉及到蔚池,这才会有所疏忽,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日后稍微留一些也就罢了。”

说到这神色又是一正,思忖道:“倒是孔志高那边,二爷要想想怎么交代才好。”

蔚桓点头,“先生也看出来了?孔心兰是孔志高亲手教导的,之前孔氏说孔心兰一心贪慕富贵,这才会被她鼓动,心甘情愿进了蔚池的后院,可我却是不大相信的。”

“二爷说的不错,孔心兰只是个小小庶女,在此之前,咱们都将她忽略过去了。”龚琛说着哂笑摇头,“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二爷也别怪夫人了,依在下看,夫人大约也是一时意气,才会对孔志高私下里的那些心思一无所觉。”

他和蔚桓会留意到孔心兰,也是在孔氏做主将孔心兰送入蔚池后院之后,在此之前,二人虽然知道有这么号人,但却并未过多了解。

直到蔚池将人收下,孔心兰又安安稳稳不哭不闹的在蔚池后院住了下来,二人这才重新重视起来。这一调查,还真就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之处。

孔心兰是孔志高的老来女,比孔氏小了十几岁,自小得孔志高宠爱,不独当年的孔心竹是孔志高亲自教养,孔心兰同样差不离。孔志高就是个老狐狸,他一手养大的孔心兰,怎么可能会是个心思简单的?

他看向蔚桓,“此番之事,虽明面上看着是孔心兰轻易被夫人鼓动,又或者说她是出于对嫡姐的敬重和屈服,才会心甘情愿被没名没分的送进蔚池后院,但要说孔心兰心里没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却是不大可能的。

蔚池是什么人?那是四国有名的儒将,不仅长相俊美武功高强,更是手握重兵,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他如今废了,底子却在,莫说孔心兰只一介庶女了,便是二三品官员家的嫡出小姐,紧盯着蔚池继室身份的也大有人在。

常理推断,孔心兰会轻轻松松答应夫人,除了私心里想嫁给蔚池拥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定然也有稳压夫人一头的心思。当然,依照蔚池现如今的处境,寻常闺秀并不一定会答应。

可对方是孔心兰,孔心兰身后站的是孔志高,孔志高身后站的是拓跋珏——蔚池虽然在那位面前讨不到好,那位也对蔚池恨之入骨,但换个人,却是不一定了……”

“先生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当衷心耿耿的三军统帅被一国君王打压迫害到退无可退之时,若是有个雄才伟略胸襟宽广的帝王出现,再加上美人计枕头风,结局谁又能够说得准?”

蔚桓揉了揉额心,“如此,我又怎好怪到夫人头上,先生一片苦心,我都明白的。”龚琛平日里是没这么多话的,蔚桓清楚他是想让自己修复与孔氏的关系,心里倒是领受了。

见他明白,龚琛笑了笑,接着上面的话分析道:“二爷说的在理,但孔志高送孔心兰近蔚池后院的目的,也不一定只这一种意图,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若是此番目的达成,想怎么做,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正是如此,”蔚桓点头,继而又苦笑道:“可不管他到底是哪种意图,如今这希望都要落空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还需先生多多费心了。”

“不过是分内之事,二爷客气了!”龚琛拱了拱手,眸中染上几分促狭。<


状态提示:第238章 软肋--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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