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摆摆手,“无事,短时间内姜泽不会有所动作,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会等我离京之后再寻机会下手。”
鸣涧眼睛一亮,“那这样,主子离京的时间是不是就可以提前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若说主子留在上京姜泽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那离开上京城,就是姜泽求之不得的了。所以,等姜泽收到消息,气愤之下,只会加快主子离京的步伐,没准根本就等不到元宵。
“再看吧。”姜衍点了点头,“这个可能虽有,但并非绝对。”
鸣涧心中大石落定,当下点了点头出去安排。
承运殿中,姜泽估算着时间,夜里辗转难眠。他知道苗栗带的人应该已经追上蔚蓝姐弟,并且找到机会下手,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说来这种忐忑的心情原不该有,但鉴于前两次在蔚蓝手里吃亏,他现在也无法做到信心十足了,尤其是在知道西北商队的真面目之后。
纠结了一阵,他径直翻身下床,桂荣听到动静忙碎步上前,低声道:“哎哟喂,奴才的好皇上,如今正是天寒地冻,您怎么也不仔细着些,万一感染了风寒,奴才可怎么给太后娘娘交代?”
姜泽张开双臂任他施为,斜睨着他道:“狗奴才,你主子是谁?”还需要谢琳交代!说到这个他就来气,本来朝中上下的事情就够多了,他心中煎熬得不行,谁知晚膳时间,还被谢琳传到延禧宫骂了一顿。
西北商队的事情,虽然他有责任,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况他登基的时间并不算长,便是出点纰漏,也在情理之中,谁知道谢琳就跟疯了一样,直将他骂得跟个孙子似的,他是皇上,又不是谢琳跟前的哈巴狗,他之前做决定的时候,就曾与谢琳商议过!
当时谢琳也是同意了的,凭什么事发之后只将他说得一无是处,口不择言的折损他的威严!他是皇上啊!便是他如今的地位有谢琳的功劳,但也无法改变他已经是这江山主宰的事实!谢琳当他是什么了,难道他想造成这样的后果,简直就是岂有刺理!
谢琳恨什么恨,怒什么怒,他还没发怒呢!
桂荣暗忖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张了张嘴,立即小意道:“陛下赎罪,是奴才失言了,奴才只是关心您的身体一时糊涂,绝不敢对皇上存有二心!”他说着连忙跪下,神色间诚惶诚恐丝毫不敢怠慢。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起吧。”姜泽不耐烦,整理了下自己的袍角,一面大踏步往外走,一面吩咐道:“让莫冲来见朕!”
桂荣连忙起身,应了声脚底抹油的出去安排。
片刻后,莫冲来到正殿,拱手道:“属下见过皇上!”莫冲深知姜泽的性子,知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绝不会深夜召见他,话落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了姜泽一眼。
姜泽揉了揉额角,出声道:“孔志高那边如何了?”总归暗卫已经派出,他便是再心慌着急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反倒不如将关注点拉回来,便是蔚蓝姐弟一时半会死不了,也没什么打紧,更重要的是,要确保这批粮草能安全运到临县,别因为蔚蓝姐弟的事,影响了整个大局才好。
莫冲早有准备,闻言道:“皇上放心,孔志高父子离宫之后,属下就一直派人盯着他,他回府之后也不曾耽搁,当即就传信与兰富强了。”
“能确定信的内容吗?”姜泽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直觉到底为何,不就是因为孔志高太过听话,但偏偏蔚桓前些日子亲自拒绝了与太傅府联姻吗?
可孔府与蔚府一直关系不错,是什么理由,促使蔚桓拒绝这门婚事?难不成他堂堂帝王的表弟,还配不上蔚桓的庶女?
但信的内容莫冲并未确定,“皇上,孔志高与兰富强的信有专门的渠道,且用火漆封口,属下并不好贸然截取。”
姜泽听了越发不安,将眉头皱得死紧,看向莫冲的目光几乎带上杀气,但他需要人手,此时倒也不好对莫冲多过苛责,“罢了,这批粮草的重要性你心知肚明,再派人盯着兰富强,务必要确定计划顺利进行。”
“属下明白。”莫冲低着头应下,又问:“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
姜泽补充道:“蔚蓝姐弟的消息估计天亮之后便有,你密切留意着,朕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若是事情不成,他也好再做计较,免得再次让猎物逃脱。
莫冲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应下。
谢琳同样彻夜难眠,黑夜中她眼睛争得大大的,一直盯着帐幔发神。良久后,不由得幽幽轻叹一声,唤来乔嬷嬷道:“嬷嬷,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哀家做错了?”
“老奴不敢!”乔嬷嬷先是行了一礼,神色真挚道:“娘娘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相信皇上一定能明白的。”
“可哀家就怕他不明白啊。”谢琳目光有些虚无,“哀家好强,这半辈子整日里都活在算计中,算计来算计去,虽说态度强硬了些,可还不都是为了他!”
“老奴明白的,娘娘无需太过担心,若是气坏了自个儿,岂不让皇上自责?”乔嬷嬷皱起眉温言安抚,实际上她确实是对姜泽有些不满,按说姜泽是她的小主子,她日后能指望的,除了谢琳便只有姜泽,无论如何,还是希望谢琳能与姜泽相处得和睦些。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个主子之间还生出嫌隙,如此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但这话她完全就不能说,说了谢琳只会更加生气。
好在谢琳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