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正因如此,本王才会请堂兄出手啊,如此三方合击,就算蔚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
“中原王这是想让末将打前锋?”尹卓闻言眼睛微眯。他固然是想找蔚池报仇的,但报仇的同时,也要能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才好。
尹尚的兵马全都囤积在尼玛城,想要无声无息的穿过梵音城到达临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中原王这是想拿末将当枪使?”而他自己,则想对泊宜用兵了?
但尹卓想了想并不开口相询。
“五堂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尹尚也不生气,只淡笑道:“想要得到,自然要先付出。便是没有此次的事情,五堂兄不也年年与蔚家军打上几场吗?现如今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于五堂兄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小打小闹如何能与全军进发相比?”尹卓细看尹尚面上的神色,随后道:“且不提蔚家军有三十万,骠骑营只有十五万,一旦开战,我军万难占到便宜,这兵丁损耗要如何算?眼下正值休战期,军中粮草本就有限,一旦开战,粮草消耗必然加快,你让我去哪儿弄粮草?还有,无旨擅自出兵,此乃大忌,本将就不信中原王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五堂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尹卓虽是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但尹尚闻言却是心中大定,他并不怕尹卓提出条件,怕就怕尹卓无所求。
笑了笑,他端起茶轻啜了口,又接着道:“再说,咱们并非第一次合作,这些面子上的话,也就不必说了。”尹尚说着垂下眼帘,眸中有冷光划过。
尹卓与他的交集,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原本他与尹卓的关系也并非如此。一切还都是从他接掌尼玛城的兵权开始的。在此之前,他们之间的纽带一直是邓家,但等他在尼玛城建府,并接掌当地驻军兵权后,以前的局面就被彻底打破了。
这中间的缘由,尹尚便是不用多想,也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可尹卓不过就是个宗室庶子,又凭什么跟他争?
尹卓被堵了下,但却并不泄气,“看来中原王是底气十足了。”
尹尚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本王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两年前的事情不过是场意外,如今有了经验,也知道该防备的人到底是谁,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至于五堂兄担心被父皇责罚,有本王在,父皇必然不会多说二话,更何况,若是事情成了,这便是大功一件,父皇封赏五堂兄都来不及,又如何会责罚?”
尹卓闻言轻笑,“中原王所言不差,但末将有末将的立场,又如何能与您相比?您有什么话不如一次说个清楚,如此不明不白,岂非少了诚意?”
说了半天还是一毛不拔,且连具体的计划都只字不漏,这又让他如何取信?
“五堂兄快言快语,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尹尚心知尹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闻言笑着摇头,又看了达瓦一眼。
达瓦知机,从怀中掏出封信来,递到尹卓手中道:“尹将军且细看。”
尹卓挑眉,接过信来细看,片刻后将信叠好,往尹尚面前推了推,大掌拈起一枚棋子反复摩挲,随后看向尹尚,狐疑道:“中原王确信,你也不怕这其中有诈?”
这封信虽不是以姜泽的名义写给尹尚的,但却是以姜泽的名义,交代绩溪郡郡守刘天和准备粮草运往临县的。
姜泽在尹卓心中没有丝毫信任可言,是以,在看完这封信后,尹卓心中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可言,反倒是狐疑更深。
不过,他看了眼尹尚,尹尚目前也没必要害他就是了,“十五万石粮食,用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只为拉蔚池下马,姜泽这是疯了?”
尹尚拿起信轻轻掸了掸,意味深长道:“五堂兄此言差矣,若是计划顺利进行,又何止拿下一个蔚池,姜衍不也算在其中么?这两年姜泽之所以动不了姜衍,不正是因为有蔚池在背后支撑?再说了,有这封信在,又何惧姜泽变卦?”
尹卓可没这么乐观,摇头道:“姜泽并非蠢人,你确定这信是他的亲笔?这封信虽不是直接写给你的,但也算一大把柄,若真是姜泽亲笔,他这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更何况,蔚池和姜衍都不是什么善茬,你又如何确信姜泽的动作能瞒过二人?”
尹尚喝了口茶,面上云淡风轻,“俗话说狗急跳墙,谢琳与姜泽自姜衍与蔚池回京之后,就已经慌不择路。若非前次大夏与启泰联姻的事情,姜泽在这二人手中吃了大亏,而他又根基未稳,只怕也等不到今日了。这两年里,谢琳与姜泽无时无刻不想将这二人弄死,但却屡屡失败,本王相信,若非到了绝路,这母子二人必定不会铤而走险。”
“且这封信也不是姜泽亲手交到本王手中的,秦家与邓家的事情,相信五堂兄还没忘吧?”
“这封信是秦家人拿到的?”尹卓想了想,秦家与邓家这两年明面上的动作有所收敛,但私底下却还是动作不断,而秦家的大本营,正是在绩溪郡,若这封信真是姜泽的亲笔,又是秦家从刘天和手中拿到的,这便也说得过去了。
“可如此重要的东西,刘天和怎么没当即销毁?”尹卓话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犯蠢了,姜泽虽然为皇,刘天和也是姜泽的人,但事关身家性命,刘天和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