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氏隔了两丈有余,这茶盏虽不是什么利器,但也是分量十足的上好瓷器,人在大力之下掷出,被砸到的人自然是会吃痛。

倘若刘嬷嬷没有上前挡住,她定然被砸个正着,可便是如此,她脸上也溅了些茶水,显得有些狼狈,思及这茶盏砸到自己头上的后果,孔氏面色发白,心中又气又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金桂银桂与琉云几个丫鬟,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化成一缕青烟立时消失。

蔚桓也是目瞪口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老娘和媳妇的关系,已经恶劣到如斯地步了?他知道陈氏和孔氏这些日子因为被谢太后禁足一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却万万没想到会这样严重,简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母亲!”蔚桓见刘嬷嬷面有痛色,心知自家老娘方才的力道不轻,又见孔氏正拭去脸上的茶渍,气的眼都红了,当下出声。

陈氏的面色也有些呆愣,她方才只顾着想要出一口气,倒也没想着真的要拿孔氏怎么样,如今见儿子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孔氏虽是一脸柔弱相,可眼中却带着怨恨,当即便怒从心起,拉长了脸道:“怎么,她忤逆不孝,要送你娘去死,我还砸不得她这个恶妇?”她说着又恨恨的看向孔氏,咬牙道:“就算你是我侄女,我也饶不过你!”

孔氏深吸了一口气,两行清泪顺着泛白的脸颊滑落,忽而抬头道:“母亲就这般急性?儿媳何时对您忤逆不孝了?值得母亲如此大动肝火,狠心的要砸死儿媳!”

她说着满面委屈,又扯过刘嬷嬷上下打量,道:“母亲当真是好准头,方才若无刘嬷嬷替儿媳挡了这一遭,儿媳如今还有没有命活着且两说,便是有命在,估计也已经毁容,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母亲难道不知?还是母亲真的恨不得儿媳去死?”

说罢,又抹泪看向蔚桓,“二爷,妾身不过是为着二房好,才会有此一说,母亲便是不相信儿媳,也该相信二爷,倘妾身真起了那歹毒心思要让母亲去送死,二爷至孝,又岂会同意!更何况,妾身就是这般恶毒的人?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又成亲十几载,二爷说说,妾身可是那狼心狗肺之人?”

蔚桓闻言皱了皱眉。

陈氏被孔氏的连番质问说得有些心虚,见蔚桓皱眉看着她,不由气哼哼道:“你还敢说你没有恶毒心思?大房那狼崽子对老娘恨之入骨,老娘过去了焉能有好日子过?你莫不是打量老娘是个蠢的?老娘活了这么大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还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孔氏听罢眼泪流得更凶了,也不去看陈氏,只望着蔚桓哽咽道:“二爷……”后面的话,孔氏没再多说,只捂着脸默默流泪,可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很委屈。

“行了,都少说两句。”蔚桓额角轻青筋直跳,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眼下正该是一家人同舟共济的时候,自家人和自家人整得鸡声鹅斗算怎么回事?”

他说着挥手让金桂银桂几个退下,等几人离开,才又道:“母亲,您什么时候脾气这么急躁了,心竹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侄女,便是她有什么不好,您好好教导也就是了,何苦要动手?眼下盯着咱们二房的人不少,此事若传出去,儿子内帷不修,又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为官?如今皇上才刚解了儿子的禁足,你就算是不为儿子想想,也该为您三个孙子想想,儿子若是没有出头之日,咱们日后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再说了,若心竹是狐狸精,儿子又成什么了?”

蔚桓素来知道自家老娘脾气不好,既暴躁易怒,心思也浅显,但他没想到,陈氏会在这当口对孔氏发难。他也不期望陈氏在仕途上帮上他什么,但至少不要拖他后腿,可看看陈氏如今做的都是什么事!

当真是,任他再好的脾气都被磨光了,又更何况他的脾气并不好,只平日里擅长隐忍伪装,陈氏和孔氏心中不痛快,他这些日子又何尝心里痛快了?

孔氏在蔚蓝姐弟一事上确实是让他失望了,可好歹是十几年的夫妻,孔氏现在不被娘家人待见,除了依附于他,再没别的依仗,他相信孔氏绝不会做对二房不利的事情。

可陈氏压根就不听孔氏分说,才一句话,就不分青红皂白说开打,这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泼妇作态,当真是!

他说罢看了眼一身狼狈的孔氏,心里总也不是滋味,道:“好了,你也别哭了,眼下正事要紧,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母亲也别再闹腾了,一家人以和为贵,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若你们不和,为难的还是我。”

蔚桓还不曾为了孔氏如此下过她的脸面,陈氏虽然知道蔚桓说的话有道理,但当下脸色还是不好看,只在心里暗暗给孔氏记了一笔,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孔氏用帕子擦了擦脸,收住哭声道:“那母亲且听一听,看儿媳说的有没有道理。”

她说完看向蔚桓,将方才反复思索的理由一一道来,“古来有训,这父母在不分家,如今大哥既是提出分家,且事情已经断无更改,那咱们除了遵循,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家势必是要分,可分家之后呢?大房与二房结怨已深,大哥迟早会对咱们出手,可他到底什么时候出手,会用什么方法,这个咱们谁也无法预料。

论理,这分家之后,母亲是要跟着嫡出长房过的,今日大哥既是征询母亲意见,这便说明大哥


状态提示:第40章 炮灰--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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